2008年4月14日 星期一

「崇禮血案」追憶——一位教士眼中的「解放戰爭」與宗教

by 作者: HGC
2008-04-13 00:13:18

★【析世鑑】製作組,提醒任何意圖對【析世鑑】發佈內容做再傳播者,請務必閱讀我們關於【析世鑑】發佈內容的各項聲明:
http://boxun.com/hero/xsj2


★【析世鑑】製作組,強烈鄙視任何未經著作人、著作財產權人或著作財產權受讓人等同意而略去原著述人、相關出版資訊等(例如:期刊名稱、期數;圖書名稱、出版機構等。)的轉發者及其相關行為。

★囿於時間與精力,【析世鑑】所收數位文本之校對未能一一盡善,魯魚亥豕諒不能免,故我們忠告任何企圖以引用方式使用【析世鑑】文本內容的讀者,應核對有關文章之原載體並以原載體文本內容為準,以免向隅。

★除特別說明者外,【析世鑑】收入的數位文本,均是由【析世鑑】製作組完成數位化處理。



◆彰往可以察來·顧後亦能瞻前◆





中共治下的崇禮縣

高樂康





前言


是在民國三十五年十二月九日,中共大軍以全力攻陷察哈爾省崇禮縣,整個的村子被洗劫了,數百名居民和士兵被慘殺,所有天主堂的宏壯偉大個建築悉被焚燬,並俘擄民眾數百名,就中三人是天主教的中國傳教士。

這便是所謂的「崇禮血案」,國內各地報紙和許多外國報紙,多少都揭載了這慘極人寰的大屠殺,不過有的報導卻未見得精確可靠。筆者過去任崇禮本堂司鐸(駐堂 教士)約五年,對當地情形相當熟習,在中共治下的崇禮也居住過九個月,而在這次慘案發生的第二日,便到達了現場去調察,故此本文所有報導,概屬具體的事 實,讀者借此可知似這般殺燒搶掠的惡行,乃中共在佔領區施行政策的必然結果,崇禮血案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崇禮縣在察哈爾省,民二十三年設立縣治,七七事變後,日人設縣府在西灣子村,取名崇禮。崇禮位於張家口東北約一百華裡。居民約三千人。

像塞外所有的村落一樣,西灣子的居民幾乎完全是小農,除兩三家外,並沒有所謂富戶,整個的內蒙也找不出幾家太有錢的富戶,並且他們都住在大城裡邊,並不住在農村。西灣子村有「大戶」約十四五家,惟一的理由就是他們比別人的財產多些。

但是並不因此減低了西灣子的重要,因為它是縣政府所在地,並且是西灣子教區的中心。整個的居民幾乎完全是天主教信友,信教歷史達二百五十年,為華北最老而 又最大的教友集團之一。那裡有許多的公教事業,因之也有廣大的房屋建築,計包括主教府和司鐸宿舍,一座可容九十名修生的修道院;一座育嬰堂有孤兒百四十 名;一座男女安老院;一座男女生完全小學;施診所一處;修女院兩座;司鐸住宅一所和一座堂皇富麗的大教堂。

第一個階段:民國三十四年:增加工資

民三十四年八月日寇無條件降服,中共軍立即佔據了西灣子村,且自起初便顯示對教會和村民的仇視。首先召集本村的無賴流氓,組織工會和農會,開始施行他們基本政策:『加增工資,減租減息』。

這種政策的本身並不算壞,假如依法作合理的實行,且能增進社會全體的福利,地方人民也無從起來反抗。但是這在中共手中,卻作了武力剝奪有產階級政策的煙 幕。事實上,他們施行強制增薪,最小限度要增到百分之百,有時利用似是而非的計算法,甚至增到百分之三百四百乃至五百,而他們的增薪政策並有回溯的效力: 一個工人可能請求進加過去二年三年的工資,甚至在一二十年以前所作過的一件工作,現在也可以誰求增薪【析世鑑: 「誰求增薪」,原文如此,疑為「請求增薪」之誤植。 】。總之,對任何顧主,對任何時期的任何一件工作,工人妄加控告而要求一個他認為滿意的增薪,顧主呢,只能懇求減低,不能爭辯抵抗。假如他必要爭辯而把這 事提交幹部去裁判,所得的結果幾乎永遠是更壞,他們被關進監牢裡去。直到他交出一筆較原來請求的數目更加驚人的欵子為止。事實上,一般顧主經過幾次的抵抗 嘗試,終歸無效,只得屈膝俯首,交出工人向他所要求的數目,這個數目的多寡,毫無根據,完全以對方的需索為定。

有的工人,為了自己沒有理由,不肯向顧主索要那驚人的數目,但是共產黨員卻不認可,反用種種恫嚇與威脅強迫他們追索那妄加規定的增薪。並為避免雙方的逃 避,他們把這工資的清算交由工會去處理,往往不許雙方來直接辦理。由工會規定數日,監視工人去追索,並監視顧主去償還。所規定的數目實在驚人,很少顧主能 有這許多金錢去償還,於是便強迫他們把實物來折合:把所有小麥,麵粉拿去,再附以牲畜和一切的一切的農具,這一切的一切,往常都以極低的價值折合。假如還 不足數,那麼再把鋪蓋,家庭用具乃至衣服等等,統統拿去,必使他們一貧如洗而後可。共產黨人便利用這種手段作打倒社會階級的初步,以便獲得工人階級的同情 與擁護。

對於工人的這種行動,共產黨人也用來施行在租地而耕的佃農身上。在開會的時候,他們一方面刺激工人反抗他們的顧主,一方面也刺激佃農起來反對地主,他們 說:『你們作工,卻叫他們發財』。依照中共的規定:地租應當減收百分之二十五,這二五減租的制度如果實行完善,確能促進社會的福利,但在這裡卻又是他們充 公沒收的掩飾物。二五減租也有回溯以往的效力,有時並督促佃農向地主追還他以往若干年來所繳過的地租,如果佃農不肯,便不惜施以強迫手段。地租的追還數可 達原繳地租百分之八十,地主絕對不能否認,爭辯亦屬無效。如果他要到主管機關去訴冤,那無疑的是要遭駁斥,反更增加了應退還的數目。

讓我講述一件事實:於姓某戶顧用了一名長工,作工十八個月,工資是按照本地的工價如數付訖。共黨入境以後,便有兩名幹部代表這工人要求增薪,每月需素蓧麥 一石,並把十八個月改為二十三個月,共須增薪蓧麥二十三石,這家農戶不過是小康農戶,本年的莊稼又遭冰雹,只收得蓧麥七斗,約二百斤。於是干部便把錢來折 合。在當日(三十四年九月)的糧價蓧麥每石約合蒙幣三千元,而幹部卻按加倍來折合,這樣二十三石蓧麥當合蒙幣十三萬八千元。某戶根本沒有這許多錢來賠償, 於是便強迫他賒了三頭牛,和他自己的一匹馬,一匹騾,一切農具,三套棉衣,一件棉袍,一件皮褥和僅餘的七斗蓧麥完全交出。一匹馬可值三萬元左右,共黨幹部 卻只給折合一萬元。某戶不甘損失,一再請求,共黨幹部卻把他關進監牢,並叫來四十名窮人到他家中,強迫家人供給繕宿。經過三日的抵抗,毫無效果,某戶只得 將馬交出,依低價折合了事。

天主教會也不會逃避了同樣的命運。為了維持所有的事業,西灣子教堂也顧用著若干工人,如伕役,廚司,車伕,磨工,水夫等等。這些工人都須到工會去登記,而 由工會強迫他們作清算,向教會追索增薪,他們這樣去作是為更能恫嚇一般百姓,並為表示任何思想不能阻止他們施行他們的政策。在舉行清算的期間,教會代理人 被監禁十五日,理賬司鐸監禁兩日,除施以種種恫嚇威脅外,並召集本村和鄰村所有的窮人和乞丐,謂將施以救擠。這樣聚攏了近二百人,把他們帶到教堂各部,強 迫教會每人供給臥具一份,並把好的食物來供養。許多窮人本來不願如此,但也無可如何,直到清算終了以後,才得各自回家。

結果,教會只得搜盡所有的金錢,所有的小麥和麵粉,所有的家畜計耕騾六匹牛四頭,車叫輛,石碾一,石磨二,和許多別的家具,為償還那被清算的龐大數字,計 合蒙幣二百二十萬元。雖然有許多工人,深知這種清算的不義,準備把追索出來的金錢或物歸還原主,但經過這第一階段的共產政策之後,教會以及一般有產階級的 損失,已經一蹶不起了,然而最大問題並不在金錢與物資的損失,更嚴重的要當日整個的不安的狀態。路子是打開了:任何人為了現時的或以往的工作都可提出清算 而追索一筆嚇人的增薪,即使是十年二十年前的一件工作,也未嘗不可、法律上根本沒有他們的保障,因此有些人家很希望逃出這恐怖的陷阱。

這增薪減租的政策,忽緊忽縱,一直延到三十四年十月底,那時便來到了共產黨的鬥爭時期。

第二階段:鬥爭

三十四年十二月間,共黨報紙照例是奉到上級的命令,極力宣傳所謂「清算復仇運動」。按照共黨的解釋,此項運動是為對付抗戰期間的附逆份子,以及替日本人剝 削民眾掠財肥已的漢奸。但事實上這仍是在對付有產階級和與共產思想不利份子,到處張貼標語,發表演說,刺激民眾打倒富人,向他們作嚴厲的清算,以報複本身 所遭過的橫徵暴斂。實際上,這又是推翻社會秩序的一種新方式,並為招收黨員,允許他們報仇雪恨,並把掠得別人的財產來充裕自己的私囊,在增薪減租的階段, 富人們已經被清算過了,但他的損失還只是一部分,這次的清算卻作得『徹底』,務使富人到得身無長物的地步。還有,這次的運動也就是慘劇的發端,要使百姓知 道:共產黨為了實行政策,決計沒收所有的財產,不惜以強力乃至殺戮的手段,來實現階級的鬥爭。所謂鬥爭,就是普羅階級對資產階級的鬥爭。

在每一個時代重要的地方都要找出幾個犧牲的目標。西灣子村約有大戶十四五家,其中大部戶主已逃脫了,只有三家例外。這三家的戶主都是村中的正經人家,其中 兩位一個七十六歲,一位年已八十。共黨把三人關進監牢,並在全村儘量散佈恫嚇的宣傳。然後將他們捆綁,戴上紙作的高帽,寫上辱罵的標語,領了他們遊街示 眾,強令村民唾罵,最後綁他們在大街上的一片廣場中間。

在廣場中許有公共裁判所,整個的村民都必須去參加,每人手中須帶一根粗木棍,並由中共發給一個胸章,寫著『清算復仇』。事先由中共方面蒐集告發的罪狀,並 強迫許多人民當場作告發人。在公共裁判的場合,這些原告便當眾去告發,一名共黨干立正在台上吶喊:『打倒橫行霸道的某某某』,全場民眾必須隨聲附合。

公共裁判了,第一名被告便被推倒在地,在睹目驚心的民眾前,亂杖打死!全村的婦女幼兒,死者的妻女,連幼小的孤兒,都須參加這恐怕的一幕。

清算鬥爭的第一天,教會倖免於難,但是在第二天,便有一名幹部告發救會漏繳地方捐稅,並說是民眾的要求,要教會交出一萬石蓧麥的罰銀,約合麵粉三百萬斤。 這個數目大得驚人,筆者只當它是一種惡意的笑罵,根本不曾放在心上。但第二天,我卻被叫了去繳納罰欵。我向他們聲述:這龐大數字根本無法繳納,連他們自己 也會知道的。然而我和另一位司鐸,卻被關進監牢裡去。

很快的便看出來:這一切的行動完全是為了要使教會破產。所有的申辯完全無效,反更加重我們的罪狀,而影響到教眾的安全和我們的事業。因此我奉到主教的命 令,完全接受了他們的需索,因他想中共的佔領畢竟是不會長久的。在這時間,中共成立了一座「清算復仇委員會」,督促或強制全村的住戶,對本村比較富裕的十 幾家大戶,追索日寇所徵收過的差使等負擔,次及在事變八年中所有一切工資的清算。清算委員會工作匝月,所有的告發,需索,完全按照任意指定的去履行,沒有 人敢張口去爭辯或伸冤。

同時,中共縣長發下緊急命令,將教區主教收監,因為共黨在教堂圖書館中找到一本教宗論無神共產主義通牒,他把這責任放在主教身上。

一天,我在監獄裡被傳訊,要我交出一萬石莜麥的科罰。教堂內既沒有糧米,也沒有金錢,於是便命我們交出實物,把我們的家具,房屋,土地,樹木,買給他們折 價。他們願卻要的,便拿去作罰欵,把我們的一切財產完全充公。我還想再次抗議,但很明顯的是絕對無效,經過大家一度的考慮,只好任他們去橫行。可是我還該 簽署一紙賣字,說明我自動的,毫不勉強的把教會的全部房產出賣給他們:計包括修道院,主教府,司鐸宿舍,本堂司鐸住宅,安老院,男女學校的一切房屋和家 具,只有經物和書籍除外,連育嬰堂也不曾保存得了,我雖盡最大的努力,終歸枉然。於是乎教會一無所有,所有教會財產和為維持事業必需的建築與家具,衣服用 具,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中共的財產,然而,若照中共漂亮的口號來說:那都成了『西灣子群眾』的財產。

現在所剩下的只有一座教堂,那是在二十五年前由教區教民的捐助而建造的。我用盡了我的能力去辯護,我說明那不屬於教會,而是教民『老百姓』的財產,我寧可 捐生也不能把它交出。終於他們退讓了,允許我們保存了教堂。 ……然而並沒有長久,這不過是們詭計。在他們的幹部中有許多是天主教教友,也一致反對教堂的充公,於是他們便梭使鄰村東溝門的教外人來鬥爭本村的教堂,據 說是為賠償四十七十前拳匪教難時所受於教友手中的損失。這次來了約五十人,由幾名幹部帶領著,手中大概都有槍枝。經兩日的交涉,筆者嚴詞拒絕,為首的一名 遂叫了五六名壯丁,意卻把我吊在房樑上去毒打。教友們看事不妙,大家都圍上來保護我,眼看雙方就要嚴重的爭吵起來,對方終以不敵,示弱而退。

這日,全村的住戶都被迫替軍人的家屬去坎柴【析世鑑:「坎柴」,原文如此。 】。回來以後,大家商議向縣長請願,為得保存自己的教堂。男人女人孩子聚集了很多人,一口同音去求他,甚至跪倒在地。縣長絲毫不動聲色,只把好話勸慰他們 回去。百姓認為已獲得所求。豈知當日晚間,十幾名教友領袖被逮捕了,捆綁起來打得半死不活。這便是以民主為號召的政府,對眞正民意所給予的答覆。

經過了長時間的抵抗,終歸無效,為了珍惜這些好人的生命,我決定了只得讓步。在第二天早晨,我再簽署了最後一紙賣字,將美麗的主教座堂『情願』出賣給東溝 門的『群眾』,除經像經物之外,堂裡的一切家具也附帶充公。這一次,教會眞的什些也沒有了【析世鑑:「什些」,原文如此,似屬「什麼」之誤植。 】,在舊曆除夕主教姚司鐸和我被釋出獄,我們連一間住房也沒有,幸有村中的居民給了我們一個住處。

西灣子教會被打倒了,教堂被毀,十五家人戶也遭到同樣的命運。清算復仇委員會還存在著,還在增加那清算的數目,這龐大的數目只有天文上才用得著。

總計這次教會和十四家大戶所被充公的數字,達一百零八萬萬一千八百七十九萬九千二百八十一元。這驚人數字的造成,是由於一個特殊的演算法。比如:在日冠佔 領期間,所有一切賦稅糧差,現在都可以追繳,長工對一二十年以來已經得到的工資,也一樣可以要求追加,有至佃戶自從租種以來從未繳過的地租,現在也能板起 面孔硬要追繳。舉個事實為例:某人自稱在六十年前由地主租佃了十六畝耕田,依照二五減租和應追繳的糧差,他向地主追索二千三百萬元。清算機關的演算法是這 樣的:

據說某人每年所納的地租是蓧麥三石九斗,根據清算委員會的減租規定應追還百分之八十,合三石一斗二升,六十年共須追還一百八十七石二斗。當三十五年一月間,蓧麥每石值一萬四千元,一百八十七石二斗應合二百六十二萬元,這是關於減租的部分。

現在再看應繳的糧差。本年糧差每畝三百元,依照昔日的糧價麵粉每斤一元五角故三百元合麵粉二百斤。但三十五年一月的糧價麵粉每斤八十元,地主應按現價追 繳,八十元乘二百斤,每畝每年應繳糧差一萬六千元。據佃戶稱種地已六十年,那麼二十五萬六千元再乘六十年,地主共應追繳糧差一千五百三十六萬元。

上項數位再加減租二百六十萬元,共合一千七百九十八萬元。但是清算機關計算錯誤。竟寫成二千三百萬元,並沒有敢指出他們的錯誤,還有,某人實繳地租二石九 斗,並非三石九斗。所繳糧差三百元也是本年幣值降低的稅率,在以往,糧差每畝不過一二元,今完全以三百元計算,且追溯到六十年以上。這一切不合理的計算, 完全是為了要達到破產的目的。事實上,這些被鬥爭的大戶,連日常用品,小孩衣服、和一切的食糧全被充公,假如不是鄰居來救濟,大家都要凍餓而死。這被鬥爭 的財物,很少一部分分配給村民,一般幹部卻得到驚人的數目,在過著優裕的生活;然而還有更多的財物,卻歸之於共產機關的公庫。

第三階段:土地分配

三十四年十二月至次年一月鬥爭,目標只在村中的大戶,但是一般流言說是二等戶也將不能倖免。這正是共產黨製造的空氣,故意把這事炫染得很嚴重。目的是要借 這嚇人的空氣鎮壓人民的反抗。事實上,當這年秋收的時節,全省各地曾舉行一次全面的鬥爭,二等戶包括在內。假如不是在十月中旬國軍忽然到來,那這次的損 失,或不亞於第一次的嚴重。

中共在西灣子雖來不及使人民完全破產,但在察哈爾全省,幾乎到處都實行了剝奪土地的政策。改善土地分配顯然是共產黨政策之一。自從中共入境以後,便以專制 苛刻的手段,施行所謂加增加工資減租減息等方策,只須是有產有地的人,便須把一筆驚人的欵子,派給他們的佃戶或雇工。從那時起,土地已不再是生產的工具, 反倒成了招禍消耗的贅累。當他們施行土地分配政策以後,這種現像更加顯明。土地稅日有增加,所有的土地越多,稅率也隨著增高;如果有地在三四十畝以上,所 擔的土地稅便要增加三四倍以上,結果土地的稅率遠遠超過土地的生產。尤其是那收稅的機關又是那樣的不可理喻。因為制定土地稅的是共黨的地方政府,任何人也 無法和它爭多論少;有許多住戶便寫了擔不起這非法的稅額,不得不把自己的土地折價充公。

一般大戶和教會的二傾土地,在三十五年春間已被鬥爭了分配給人。所謂『土地屬於種地的人』,還是日後的口號,最初的分配原則,是使沒有土地的人平均分配,不過窮人可以享優先權。話是這樣說,實際上享得優先權,還該是共產黨員或他們的朋友,並且所得的都是好地。

此後,西灣子已沒有多少可分配的土地了。全村居民近三千人,比較別的地方人口稠密,同時地方多山,可耕的土地比較的少。因此在六七月間中共政府下令分配土地時,可分配的好地已太少了,而以鬥爭獲得土地的新地主也沒有人肯再分給別人,因此這項法令並沒有積極去實行。

西灣子之外,其他地方則普遍施行著土地的鬥爭與分配。地主們明知反抗不能生效,反招致共產當局的仇恨—是以很少有人反抗;同時人都知過:在共產黨治下,土 地只能增加地主的負擔與痛苦。在共黨未也境以前【析世鑑:「未也境以前」,原文如此,疑為「未入境以前」之誤植。 】,一般人寧可犧牲生命,不肯讓出自己的土地;現在卻自動的呈獻出來,一方面是為了怕懼,另一方面卻希望這樣能獲得共黨和地方幹部的寬待。這時候共黨的口 號是『耕者有其田』,誰種地,地屬於誰。可是這些新地主,又往往被請來『自動』獻納一部分地土給中共政府和共黨的『抗屬』。事情是這樣的奇怪:獻納土地倒 沒什麼困難,然而卻找不到承領的人。這其中,理由自然很多,但主要的是老百姓已然知道:這領到的土地早晚還須繳納出來,徒增許多苦惱。此外,內蒙的土地生 產力弱【析世鑑:彼時所稱之「內蒙」,與中共政權後來建立的所謂「內蒙古自治區」(亦簡稱「內蒙」)並非同一地理概念。 】,許多土地又已輟耕,糧差賦稅超過土地的生產,特別是在歉年。最後,老百姓對共產黨根本信不及:因為將有一日他們也將成為有產階級,天知道誰能和他們來 為難。

土地之外,房屋和家畜也在被分配之列。但是關於家畜的自動獻出卻很少成績,因為家畜可以送到別處去隱藏,不似土地和房屋,既不能運走,又無法隱藏。

破壞人類基本權利

共黨佔據地方達十五個月,他們雖盡全力和資產階級來鬥爭,但其主要目的並非是要改善地方的社會經濟制度,而是要建立共產勢力,以便在社會經濟文化領域中, 統制整個的人民。共產黨是一個獨裁的統制黨,他們的勢力絕對不可理喻。不但不容任何人反對他們的政策與行動甚至整個的人類,無論願卻與否,都須積極的與他 合作,以完成他們的政策,無論是在出版物中,在政治集會或任何演講會中,連一點反對的表示也不能容忍。共產幹部的一件重要的工作,便是刺探老百姓怎樣批評 他們的政府和政策。晚間,連兒童們也被派出去到人家窗下偷聽人民的談話,以便告發。凡有批評共產黨嫌疑的人立即指為反動派,任何人都知道,共產手中的一個 反動派是要遭一切的亟刑的:坐監,財產充公,並受極慘的死刑。

他們雖標榜著保衛自由,但是永遠在破壞著基本的自由,無論什麼樣的集會,每星期至少開一兩次,所有的村民必須出席。在民眾大會中,婦女兒童,連育嬰堂的孤 兒也必須去參加。會場中荷槍的守衛,會議終了以前,任何人不准退席。如有擅自缺席的人,必要遭到恫嚇與處罰。此外有荷槍的幹部到每一家裡去檢查,看有沒有 遲到的人。除非重病以外,絕沒有任何通融,多次見有身份的人,男子婦女,為了遲到被罰在會場上跪倒,直到會議終了為止。可是會議的時間往往延長到五六小時 至七小時,不許吃飯,不管冬日的嚴寒和夏日的暑熱。因此開會回來,大概都要生病。

在共黨治下,一切的人都應該改換自己的思想信念,因為共產黨對世界,生命,社會以及人生的價值,都有另一個觀念。為此,一切公民,無分男女老幼,都須要再 教育,受共產的訓練,無論何人不能倖免。對兒童,主張強迫教育,並不是教他們學寫算——這為他們尚屬次要——主要的是使他們完全的共產黨化。成年男女有 『冬季學校』,用四五個月的時間灌輸新的思想,使成共產黨治下的標準公民。你休想借任何理由可以不去上課,有緊急事也好,照管子女也好,謀生也好,都不能 成理由。命令絕對森嚴,抗命乃自招苦惱。他們的口號是要『改腦筋』,要你拋棄以往的思想,接受新的理論。天主教教友抵抗共產思想的力量較強,因此成為被懲 罰的目標,就他們『落後,頑固,死腦袋』——不肯接受這改良的思想,因此也構成共黨特別的仇視。

在共黨治下的人民完全失掉了個人的自由:既不能安居在家,不問黨務,還須化去多少的時日參加政治集會,接受共產黨教育和訓練,甚至無論你願卻與否,也須參 加共黨的組織,在黨裡服務。這些組織包括所有的人民,至少青年和壯丁都須參加。工人有工會,農人有農會,婦女有婦女會,青年有青年會,連兒童也組織有『兒 童團』。此外還有其他團體如『武委會』等,是地方武裝人民團體,所有青年壯丁,都須參加。他們的手段,最初是請你參加,假如你不肯,便強派給你一些職務, 那時不容你不去盡責。

特則是像西灣子一類的重要地方,自十七歲至五十歲的男子,尤其是曾受教育的人,都須在共黨機關或組織中擔任一些職務。這幾乎是無法推委的。起初是勸導,繼 之以恫嚇和威脅,非教你應承了不止。連共黨幹部也不是志願的,至少一部或大部分是被強迫來充當的。又共黨政策強迫別人增加工資,而他們叫人民替共黨工作, 卻一文錢也不支給。

不但青年男子要替共黨服務。青年女子和婦女也一樣須要服務。為達到這種目的,西灣子的共黨用盡了他們的努力。始而勸導,請她們喫茶點聚餐,繼之以恫嚇威 脅,甚至以鬥爭她們的父母相要挾。在筆者留住西灣子的九個月中,至少有二十名少女或婦人被監禁,是為了她們不肯聽從共黨的勸導。

共黨宣稱要解放婦女脫離舊禮教的束縛,主張女子有選擇配偶和解散婚約的自由,在結婚以前,雙方要聲請登記,女方必須聲明是自由的婚姻。這種制度自然再好沒 有。但可怪的是此項自由只限於解除父母介紹的婚姻,假如對方是共產黨員,無論是干部或士兵,她便沒有退婚的自由,無論如何也須接受。有許多次,他們用了種 種詐騙或恫嚇威脅的手段,要地方的少女嫁給共黨和共黨的友人,這是筆者親眼作證的。有的少女為了避免這樣的追逐,自願嫁給本村的青年,然而卻遭到地方政府 的拒絕,不予法律的登記。

信教自由更不必提,觀夫共黨對待天主教會的事實便可作證。不但教會如此,連信教的教友也遭到同樣的磨難:為了避免共黨的仇視和攻擊,許多教友家庭不敢供奉 聖像。在學球裡有一尊苦像,被縣政府某科長當著學生面前拋在地下,摔得粉碎。在共黨機關服務的教友,為了星期日進堂瞻禮,曾受到嚴厲的懲誡。作共黨幹部的 教友,會受到種種的威脅,要他背棄信仰。至少不許他進教堂,不詐他祈禱。每星期日,便派出暗采,往往是些背教的幹部,到教堂門口去刺探,看有沒有自己的人 還敢進堂去瞻禮。

關於共黨破壞個人自由的地方,說起來太長。上面所說,不過是叫讀者領悟:共產政策純粹是個不可理喻的虐政,連對窮人也不例外;由此可知處於共產治下的民眾,是怎樣的渴望救援了!

第四階段:恐怖,慘殺!燒掠

◆ ◆ ◆ ◆ ◆ ◆內容未完,閱讀全文可至http://www.boxun.com/hero/xsj1

以上《中共治下的崇禮縣》,是以中華民國三十六年北平《太平洋》綜合月刊第一年第三期同名內容為底本完成數位化處理。網際網路首發◆析世鑑◆。

南京中央政府時期中華民國察哈爾省地圖與下轄屬地可參閱:

http://www.boxun.com/hero/xsj6/24_1.shtml



◆彰往可以察來·顧後亦能瞻前◆

1989拉薩版"六四"事實

by 轉貼

內容摘要 作者簡介: 唐達獻,新聞記者,年輕時因反對毛澤東的統治而被捕, 1975-1979年坐了4年牢,其後獲得平反。1983年和1989年前後兩次長時間在西藏地區進行社會調查,廣泛接觸了西藏的各階層人士和中共官員、 軍官,從1984年開始以研究員的名義前後多次上書中共決策階層,包括統戰部、民族事務委員會、國務院宗教事務局等,提出在溫和平等的基礎上解決中國存在 的民族問題。他的父母原來均為高級幹部,曾由於倡導溫和對待少數民族而遭到整肅。

 
1989年3月,統治者和被統治者似乎又到了某種極限,在拉薩,一場1萬5千軍警對付12萬拉薩人的西藏版」六四"拉開序幕,再結惡緣,也令現任中共領袖的胡錦濤不堪回首,當時,他任西藏自治區黨委第一書記。



拉薩旅遊 圖片

1989拉薩版"六四" 胡錦濤不堪回首

以下摘自唐達獻的《刺刀直指拉薩----1989年西藏拉薩事件紀實》(小標題為編者加):

(一) 大召寺飄出「雪山獅子旗」

1989年2月7日清晨,有人在拉薩人民廣場看到大召寺正殿上簷上掛出了「雪山獅子旗」。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引來許多人圍觀。拉薩公安局出動了二百警力趕往大召寺,懾於圍觀人群的情緒,沒有上前摘旗。

該事件令中共西藏自治區黨委和政府極度緊張,遠在幾千公里外的北京也一夜無眠,統戰部連夜開會。當時,胡錦濤任西藏自治區黨委第一書記。

2月8日夜,拉薩市武警二分隊受命前往大召寺摘除「雪山獅子旗」,當他們到達時,旗幟已經消失,武警方面遂下令二分隊進入大召寺"追查反革命"。

2月 9日清晨,武警從寺中帶走了20餘人,並警告寺內堪布主持:如果再有掛旗事件,將查封大召寺,全寺僧人悉數逮捕。

2月10日上午,大召寺派人召集了哲蚌寺、乃窮寺、色拉寺的堪布主持及西藏宗教界頭面人物數十人前往區政協,要求(1)盡快釋放被捕僧人,(2)向大召寺道歉,(3)將武警闖寺時拿走的寺內物品歸還大召寺。

由於中共西藏政府未及時做出良性回應, 2月13日到3月初,拉薩又出現了4次反共示威,西藏的日客則、那曲等地也出現騷動,氣氛異常對立,街頭巷尾的甜茶館漸漸成為藏民"談論國事"的場所,詛咒30多年來中共對西藏的失敗政治。

(二)今夜無眠 整個西藏在顫抖

3月2日上午,大召寺正面的人民廣場上突然擠滿了人群,似乎在等待著什麼。10點左右,幾十名僧尼沿著八角街轉經道口走進人民廣場,他們邊走邊向人群招 手,並用藏語高呼:「堅決要求嚴懲迫害宗教人士的凶手!」「處死殺害藏人的武警!」(指在1988年3月反共運動中被武警打死的7名喇嘛和13名藏 人)......

這時,突然,從八角街轉往道口和人民廣場對面的青年路口湧出兩支近二百人的便衣警察,迅速組成一道人牆,將遊行僧侶和圍觀人群隔開。

廣場上人群靜了下來,只有那幾十名僧尼還在高喊口號,然後向人民路走去,路上的行人開始向他們招手,並有人尾隨,立刻這支隊伍擴大到了300多人。這些僧尼和藏人高呼著口號,從人民路延雪城旅館折回,又向人民廣場走來。

20分鐘後,廣場上由便衣警察組成的防線被人群沖垮,遊行隊伍與廣場上的圍觀群眾匯合了,廣場上人山人海,口號此起彼伏。

就在這時,廣場對面有人高喊:「武警來了!武警來了!快散----!」人群騷動起來,那幾十名僧尼被一些人簇擁著退到八角街轉經道里,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武警並沒有出現,僧尼們也沒有再回來,廣場上只剩下了看熱鬧的人們。直到深夜,還有不少年輕的藏民聚集在大召寺前,不肯離去。這是一股可怕的情緒。

聽說,各大寺及拉薩附近地區的幾千名喇嘛和藏人正星夜兼程地向拉薩趕來。西藏自治區黨委給北京發了三A加急電報,等候"最高指示"。

1989年3月2日夜,拉薩各大寺在同一時間詠唱咒語,很多寺廟的僧尼都在護法殿裡向大法王祈禱,拉薩的藏民們已開始在八角街裡築起街壘。在日喀則、那曲、昌都等西藏大小城鎮,人們都在談論著拉薩上午發生的事情-- 整個西藏都在顫抖。

3月3日至4日,拉薩的人們異常活躍,在街頭巷尾,在甜茶館裡,三五成群,交頭接耳,互相傳遞著反判的信息。

(三) 中南海電令鎮壓
3月4日下午,中共中央辦公廳、軍委辦公廳聯合向自治區黨委軍區發佈了由趙紫陽、楊尚昆共同簽署的電報指示,大致內容如下:

1、武警作好全面作戰準備。

2、公安系統配合武警,立即嚴密封鎖拉薩與外界的消息。對正在拉薩旅遊的外國人,準備集中撤出,在邊境口岸和機場需嚴格檢查行李物品,防止動亂消息外漏。

3、對各大寺要嚴密監視,必要時,可先行逮捕已在危險人物檔案中掛名的反動宗教人士,不要怕抓錯,要堅決防止串聯。

4、邊境部隊進入一級戰備,嚴密注視印度方面的動向。

5、對內地進藏的新聞人員,講明不得採訪動亂情況,有違者可就地處置。

6、對尼泊爾、不丹、錫金各商業機構,各領事機構加強監視。如發現問題不得擅自行事,急報國安部待批後再統一行動。

7、立即封鎖拉薩市郊各條公路,立即封鎖當雄、貢嘎機場。

8、對國安部報來的外國新聞機構住藏人員,逐一查清,不得漏網。查到後,待安全部執行小組到達時移交。

9、自治區黨委及政府應盡快令拉薩各黨政軍機關人員做好一切應變準備,對擅離職守者嚴加查辦,不得姑息。

10、上述各條要求於3月6日前準備就緒。

當胡錦濤宣佈了上述10條電報指示後,在座的都不吭氣了。

(四) 1萬5千軍警接令 磨刀霍霍
3月5日凌晨,中共西藏武警部隊接到了武警總司令李連秀簽發的作戰動員令:

1、在拉薩保持4個聯隊(相當於4個團)的兵力,抽出一個聯隊集中保護拉薩市區的區黨委、政府機關、布達拉宮、中銀拉薩分行、西藏大學、電台和電視台、市醫院、郵政總局等重要單位,並保證不得被人佔領。

2、抽出一個聯隊的兵力,沿東方路、民族路、北京東路、沿河東路作外線佈防,嚴防郊外人員進入拉薩。

3、主力部隊強行進入市中心公共設施;老拉薩飯店、雪城旅館、八角街附近的高層公房和民房,全部佔領。武警系統和區公安廳、安全局系統的情報點統歸武警臨時指揮部指揮,負責內部聯絡。

4、戰鬥打響後,由公安廳、市公安局各行動隊配合武警戰鬥部隊進襲八角街,但公安廳、局的行動隊只負責駐守和清查任務,不得擔任直接戰鬥任務(包括運送死屍的任務)。

5、特務分隊急調300人扮成市民和僧侶在5日上午打入八角街和拉薩其他鬧事地點,配合公安廳、市公安局的便衣完成造勢任務。燒燬大召寺東北方向 的經塔。砸搶鬧市區的糧店,引發市民哄搶糧食,並對藏甘貿易公司進行煽動性攻擊。鼓勵民眾哄搶商店物資。除指定地點外,不得對其他設施進行攻擊。

在完成以上任務後,所有行動人員全部撤至雪城旅館,並清點人數,此項任務屬絕密,任何執行人員均不得將此任務外漏,違者嚴懲。

6、留守部隊進駐布達拉宮,自治區政協和中銀內,沒有命令不得擅自出擊。如戰鬥順利結束,除負責幫助公安局疏通道路外應迅速與外層警戒部隊結合,擔任拉薩市的市郊雙層警戒任務。保證不使暴徒向城外逃竄。

7、武警特別戰鬥分隊,在戰鬥中和戰鬥結束後,擔任封鎖消息的任務,負責運送死傷人員、收押人犯、市訊、清查漏網人員,接待國安部執行小組人員的視察,並向執行小組移交外國機構進藏人員。注意內外有別,沒有指揮部的命令,不得向其他協作單位透露拉薩戰鬥序列的安排。

8、加強對西藏地下組織的清查。

3 月5日,成都軍區緊急電報請示總參謀部和中央軍委:「鑑於目前拉薩的局勢,武警部隊單方面鎮壓恐怕會引起更大規模的騷亂,為了不至出現其他意外的事件,保持西藏地區的穩定,建議中央軍委考慮,擬派西藏駐軍52旅部份前往拉薩接防,控制目前局勢,妥否,請指示。」

3月5日早7時,中共西藏武警總隊所屬4個聯隊(4個團)6000餘人全部按戰鬥序列到位。同時,中共西藏公安廳特別行動大隊2000人,拉薩市 公安局公安大隊及各派出所公安小隊1000人,交警大隊、消防警察大隊1000人也作好了配合武警的戰鬥準備。遠在300公里以外的林芝野戰軍52旅也整 裝待命,準備全速馳援拉薩。

1萬5千全副武裝的軍警,在這個只有12萬人口的拉薩市布下了一張網......

(五)空氣裡硝煙漸起
3月5日上午10時,武警在八角街的情報系統向臨時指揮部報告:「有近500名喇嘛和尼姑及1000多名藏民已做好鬧事的準備,大多數都集中在大召寺內,但什麼時候開始還搞不清楚------」

3月5日中午12時,武警在八角街的情報系統再報:「.....由13名喇嘛和尼姑組成的隊伍正沿著轉經道走向人民廣場,八角街裡很多人已經準備衝出去......」

這時,一支由喇嘛、尼姑及部份藏人組成的隊伍從轉經道口走了出來。在人民廣場上,由一名喇嘛打開了「雪山獅子旗」,慢慢地舉了起來。

這時,從八角街裡湧出了無數藏人,廣場上沸騰起來,人們跟在旗幟後面,聲斯力竭地呼喊反對中共政權的口號。居高臨下的武警士兵們也握緊了衝鋒槍。

藏民們高舉著拳頭和標語牌,隨著「雪山獅子旗」前進,這時人群已達一萬人左右,還有人不斷地湧來。這時的八角街和人民廣場已經沒有任何可以站立的地方了。

(六) 特務分隊「成功」造勢

中午12: 40左右,人群開始衝擊八角街派出所,大小不一的石塊、磚頭砸向派出所的門圍。很多人擠在派出所裡,這些人中有些顯得很老練,他們搜查派出所的每一個房 間,然後撬開辦公室裡的抽屜,翻閱檔案櫃裡的紙張,行動異常敏捷。隨後,他們將檔案紙張裝進隨身帶來的麻袋裡,擠出了派出所,消失在人群之中。一些藏人發 現了這一情況,尾隨想看個究竟,但在八角街口處,被人圍毆,有兩名藏人被人用皮帶活活勒死。沒有人知道這些人是誰,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拿著這些檔案去了哪 裡。

3月5日中午1:40,武警部隊開始向人民廣場發射催淚彈,人群大亂,催淚彈爆炸後放出的濃烈氣味,把人們逼進了八角街轉經道的幾條小巷裡,廣場上只剩下少數不願離去的年輕藏人。他們用毛巾或衣服堵住鼻子,蹲在廣場邊緣一些建築物的角落,繼續高呼著口號。

下午2:10左右,大召寺正面的高大「塔經」被人點著了,熊熊烈火直衝天空。藏民們紛紛湧上前去滅火。在藏人眼裡,它是至高無上的佛袒法杖,顯示了密教眾神在人世間的威嚴。面對燃燒著的「塔經」,很多老人和婦女都失聲痛哭,年輕的藏人高聲叫罵。

燃燒的「塔經」,高溫使人們一時無法接近,正當一部分藏人提著工具準備滅火時,武警士兵從人民廣場兩側的高層建築上向「塔經」周圍的人開火。

有七八個藏人被打倒了,受傷的藏人忍著傷痛大聲呼喊著,希望街裡的人能趕來救護,但密集的槍彈把八角街轉經道口封得死死的,沒人能衝出去,把傷者救回來。街裡的人們眼睜睜地看著躺在地上的傷者和正在熊熊燃燒的「塔經」,很多人雙手合十,唸經祈福,希望這些人還能有幸生還。

2:30左右,高高的「塔經」在濃煙烈火中倒塌下來。就在這時,幾十顆催淚彈有一次射進八角街裡,濃烈的白煙瀰漫了人們的視線,刺鼻的氣味嗆得人們大聲地咳嗽,退向小巷深處。

隨著一陣警笛的呼嘯聲,來了三輛消防車,在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武警護衛下駛進人民廣場,他們很迅速地撲滅了正在燃燒的「塔經」,武警部隊的政工人員也手持攝像機拍下了救火的場面。

下午3點左右,武警特別分隊開始合圍位於市中心的八角街,他們用催淚彈射向人群,迫使他們退入八角街的幾條狹窄的巷子,藏人們利用八角街中搭起的障礙物做為掩護,和前來的武警部隊展開了激烈的對抗。

正當400多名手持盾牌和衝鋒槍的武警從八角街裡退出來的時候,青年路、北京東路一帶也開始了激烈的對抗,300多名武警士兵被藏人的磚頭、石塊兒封鎖,無法對市中心地帶構成鉗形包圍。藏人們用「骨剁」(一種趕羊用的投石器)對這300多名士兵進行了集中進攻。

(七)還有外國人 "平暴"暫緩

下午3: 10左右,武警臨時指揮部召開了一個聯席會議,會議決定:鑑於目前正在拉薩的外國人還沒有全部撤出,原定平暴方案暫緩執行,不到萬不得以不要開槍。如有被打死打傷的暴徒和市民,應立即收押,不得被其他暴徒收走。

下午3點至5點,武警部隊奉命分別棄守了市中心的城關區政府、市公安局城關分局、吉日派出所和居民委員會、拉薩市小學校和城關區糧站。藏人們在佔領這些地方時,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擋。

由於城區失去了供應,一部分藏人市民開始收集物資。城關區糧店被砸開了,正當人們蜂擁上前準備裝這些糧食時,卻有人往糧食裡潑上了大量汽油、柴油,點燃了熊熊大火。

在其他的地點,物資被藏人們從商店裡抱出來堆放在街上,正準備分發給群眾的時候,也被一一點燃燒燬,汽車、救護車、大量的自行車等交通工具也遭受火焚。這時的市區,到處火焰衝天。

一些藏人猛然明白了:這是武警便衣們幹的。於是,他們見到漢人和內地人就打,他們在這種嚴酷的現實中開始絕望了。

3月5日6點左右,在武警和公安的嚴密監視下,幾百名正在拉薩旅遊的外國人被集中在拉薩西郊的假日旅館,開始進行有步驟的疏散。

3月5日深夜,聚集在市中心的藏人分為幾股向城外突圍,但由於武警方面的嚴密封鎖,只有少量的人突了出去。武警出動的小股部隊在市中心地帶也受到了藏人的頑強抵抗。

(八)3月6日凌晨 武警開殺戒
3月6日凌晨,武警臨時指揮部向各參與鎮壓的單位下令開始公開鎮壓,屠殺開始了。

武警部隊開始沿拉薩市郊設置警戒線,大批武警乘坐著軍用卡車沿線佈防,把拉薩市嚴密地包圍起來。在通向郊區的各條公路上,都能看到成片的軍車和荷槍實彈的武警士兵。

3月6日9點,掛著公安局牌子的8輛廣播車,在武警摩托車隊的掩護下,開進市區。沿青年路、林廓路和北京路,用漢藏兩種語言進行廣播;要求所有居民不要上街,以免發生意外。

3月6日上午10時,中共駐藏武警部隊會同地方公安部隊開始合圍拉薩市中心。

在八角街通向人民廣場的幾條小巷裡,武警分成小股沿著小巷兩旁的向街裡靠近。藏人們開始用磚頭、石塊雨點般的攻擊,武警士兵停止了推進。大約有 300多名藏人撲了出來,以石塊兒、磚頭和木棍,追擊撤退的武警。當他們快衝到巷口時,大召寺頂和轉德道兩旁的房屋上突然出現了大批武警,機槍和衝鋒槍彈 普天蓋地向他們射來。這300多個"活靶子"全部慘死在轉德道的當街。

一些受傷的藏人哭叫著向街裡爬去,但被武警士兵補槍擊斃。

在沖賽康市場通向北京東路的地方,一群藏人在兩名藏族青年的率領下,以磚頭、木棍和「骨剁」為武器,向拉薩大橋方向突圍。當他們接近武警防線時,一些藏人中槍倒地,其他人四散逃去。

那兩名領頭突圍的青年被十幾名武警士兵追趕,逃進了靠近青年路的一戶藏族居民家裡,武警士兵也尾隨著衝了進去。面對衝進來的士兵,兩名青年當即舉起了雙手,表示屈服。但武警一名下級軍官不由分說抬起衝鋒槍將兩人掃倒,同時其他士兵也扣動扳機,對屋裡的所有人進行掃射。

兩分鐘後,兩逃亡者和這戶人家的9口人身體都被打成了蜂窩狀。家中的3個孩子,在武警衝進房間的時候,正坐在床上做功課,死時手中還握著鉛筆。

3月6日這一天,拉薩一片恐怖,到處都有人被殺,一時間叫喊聲和痛哭聲混成了一片。

在武警特別分隊的殘酷打擊下,據守在市中心街壘後的藏人們開始屈服了,不斷有人舉起捆著白布條的小棍,從街壘裡走出來向士兵們投降。從6日上午9 點到下午5點,武警方面就收押了近3000人。晚間7點左右,臨時指揮部向中共中央報告:武警、公安系統已成功控制了拉薩全市,並準備深入清查。

(九)鎮壓方式太震驚 公安廳警察拒合作
武警方面的鎮壓方式使西藏地方黨、政、軍感到震驚----

政協方面公開指責武警的這種過火行動是一種報復,公安廳對武警的戰鬥序列計劃提出了眾多疑問,並聲明自治區公安廳不能執行這種計劃,他們將撤出所屬系統的全部執勤人員。

3月6日晚8點,自治區公安廳、拉薩市公安局系統約3000名警察,撤出了拉薩市區,拒絕與武警合作。

3月6日晚11點,自治區黨委將這一情況緊急報告了中央統戰部和中央辦公廳,要求中央拿出補救方案。

3月6日晚,駐林芝的國防軍52旅,奉中央軍委之名開赴拉薩。沿140號公路和92號公路,對拉薩地區的達孜、賽哈、德崩、堆龍德慶、貢噶、曼托林完成了外線佈防。

3月7日,由於自治區公安系統"不合作",市區的武警部署出現了兵力不足。面對這種狀況,武警方面希望國安部工作小組出面向自治區黨、政、軍、警 各界講清楚:武警的戰鬥序列計劃是中共中央認可的,並非擅自決定。國安部工作小組以"此次行動屬特殊任務,工作小組來藏屬於機密行動,不便公開"為由拒絕 了武警臨時指揮部的這一要求。


(十)走火打死自己人 武警找到替罪羊

3月7日下午,一隊武警在市區檢查過往行人時,發現有十多名藏人沒有合法證件,當他們正準備將這些人押往臨時指揮部時,有兩名藏人逃跑,一名被當 場擊斃,另一名被追趕上來的士兵摔倒。當這名士兵用槍托狠砸那個逃亡者頭部的時候,不慎扣動了扳機,一梭子彈將身後的一名士兵打倒,子彈全部打中頭部,這 名士兵當即死亡。

當時在場的武警士兵都傻了眼。帶隊的軍官是個矮子,他向身後的士兵要來衝鋒槍,命令躺在地上的那名逃亡藏人站起來。軍官走了過去,提起衝鋒槍對著 那位藏人的臉部扣動了扳機,將那人的臉全部打爛,轉過身對其他士兵說:「殺人犯被正法了,現在我們替他(指那位被自己人誤殺的士兵)報了仇,回去後,你們 必須照這個情況講,誰要是胡說八道,小心老子對他不客氣----」

「一名士兵被藏人開槍殺死了」!武警臨時指揮部裡的大小軍官們為之振奮。在當天報給中央和總部的材料中,他們把死亡士兵和那位無辜被殺死的「凶 手」照片放得很大,並在報告中大肆渲染:藏人在這次暴亂中大量地使用了槍械。為了編得更加合理,他們把平時沒收的一些鳥槍、氣槍和雙管獵槍擺了出來,放上 許多自動步槍子彈和雷管,拍攝了錄像帶和照片報至中共中央和武警總部。

公安廳和其他部門一時不知如何對待這突爆的「冷門」。道理"似乎很簡單":既然藏人敢動用武器還擊,那麼,武警方面的屠殺當然是不可避免的。

公安系統對武警的態度首先轉了風向,在向自治區黨委和公安部報告時承認了這些證據的可靠性。西藏電視台在新聞節目中反覆地播出了這些「證據」,用以說明鎮壓的必要性。


(十一)「內參」編輯窺貓膩

面對這些「證據」,新華社「內參」編輯部人員在發稿時提出:這些槍和這些子彈根本不能配套使用,「這裡面有明顯的漏洞,我們不能發稿!」

一石擊破水中天,懷疑從北京方面立刻蔓延到拉薩各界。武警方面趕快派人去電視台取回了那些所謂的證據材料。但這則笑話已經在拉薩各界傳開了。西藏政界有人斷定:武警這回輸定了。

3月7日晚,在自治區黨委主持的聯席會議上,胡錦濤宣讀了中共中央、中央軍委對此次事件的聯合指示:此次平亂對維護祖國統一、維護西藏的安定團結起到了積極作用,對一小撮破壞祖國統一的分裂主義分子給予了有力的打擊,效果是良好的......

這天深夜,哲蚌寺、乃窮寺、色拉寺和大、小召寺在同一時候吹起了法螺,並有節奏地敲擊皮鼓,眾僧尼詠吟著《密法金剛經》,開始了對死者的超度和對 殺者的詛咒。在聽到這聲音,拉薩的藏人也在家中擺起了酥油燈祭壇,插上了高香,齊聲合詠。這聲音淒歷而低沉,和著法螺和皮鼓升入了漆黑的夜空,直到天 明......


作者簡介:
唐達獻,新聞記者,年輕時因反對毛澤東的統治而被捕, 1975-1979年坐了4年牢,其後獲得平反。1983年和1989年前後兩次長時間在西藏地區進行社會調查,廣泛接觸了西藏的各階層人士和中共官員、 軍官,從1984年開始以研究員的名義前後多次上書中共決策階層,包括統戰部、民族事務委員會、國務院宗教事務局等,提出在溫和平等的基礎上解決中國存在 的民族問題。他的父母原來均為高級幹部,曾由於倡導溫和對待少數民族而遭到整肅。

中國人是自己感情的奴隸

by 實子 2004/02/23

中國人對什麼事情都習慣地寄託著深厚的感情, 以至於這種感情對人們的思想和眼界有
太大的束縛作用.

比如中國人對"正面人物"諸如救星毛澤東以及歷史上"精忠報國"的岳飛和"鐵面無私"的
包青天等人物的感情, 可以說達到了催己淚下的程度. 這種感情寄託是那樣地傾注,以
至於失去不得. 一但失去, 人們就六神無主了. 而對於"反面人物", 比如歷史上的"賣
國賊"李鴻章和"標準的大奸臣"汪靖衛等, 則是寄予著無限的"憎". 人們強烈的愛憎分明
的感情, 導致人們喜歡對事物完美化和神化. 越神化越完美化, 越能讓人們在感情上
產生歸宿感, 依靠感, 滿足感和快慰感. 對反面人物的極端醜化和惡化, 其目
的也是為了襯托"正面"人物的"崇高"和"完美". 今天之所以還有那麼多人對毛澤東唸唸不
忘, 有些崇拜仍然是讓人肉麻的程度, 原因就在於他們需要一個感情的支柱. 在感情上
, 沒有了毛澤東就沒有了依靠, 精神上就站不起來了, 思想就失去了方向.

中國人不僅對"人物"們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對歷史積澱下來的事物也是特別地懷戀. 比
如"華夏五千年文明", "四大發明", "祖國醫學", "儒家"或"道家"的思想, 還有"萬里
長城"等等, 一直在感動著中國人, 讓中國人無限地自豪和驕傲.

強烈的感情依託導致中國人不願意去瞭解事實, 不願意相信那些對人們的感情不利的事
實, 當然也就談不上以科學求實獨立的態度去分析客觀問題了. 如果有不識好歹的人從
不同的角度研究分析歷史人物或事物, 提出這樣或那樣的事實及觀點, 那麼中國人就很
難接受, 因為這將打破人們感情世界的那些美麗的肥皂泡泡, 讓人們沒有著落感和快感
. 所謂的百花齊放百家爭鳴, 最後都不得不受到感情的篩選, 被接受和發揚的仍然是與
感情一致的一面倒的東西. 於是, "好"的就永遠是好的, 沒法兒變壞; 壞的就永遠是壞
, 沒法兒變好.

感情使中國人至今還相信曾經的救世主和明君,期盼著他們從天而降, 救人民於疾苦.於
是, 中國人在"人治"和"德治"的道路上一直下不來, 越走越遠.

感情使中國人不願意去批判地發展歷史承傳下來的遺產. 比如"祖國醫學", 也就是中醫
, 仍然基本停留在"本草剛目"那樣的理論水平, 並沒有利用現代科技手段和西醫方法來
加以揭示和完善, 比如對藥理和藥物用現代科學手段進行研究等. 比如人們對"四大發
明"的鍾愛, 使人們不願意去探討"四大發明"與人類現代文明究竟有多少關係. 比如人
們對"華夏五千年文明"和"儒家思想"等等的愛不釋手, 使中國人妄自尊大,不知道去比
較和發現與世界的差距,不知道跳出這些圈圈走到外面去學習.

中國人對自己民族和國家不容質疑和放不下的那份強烈感情, 滋潤著過剩的民族主義和
愛國主義. 時不時發生的愛國或仇外狂潮, 比如2003年發生的西安外國語言學院的三個
日本學生事件, 就充分顯示了中國人這份無法捨棄的感情. 在這種感情驅使下, 人們不
需要事實, 只求立場; 不需要道理, 只求目的.

總之, 感情矇住了中國人的眼睛,感情妨礙著中國人的思想解放和科學求實精神的樹立,
感情是中國人自己給自己戴上的枷鎖, 感情使每個中國人自己不能獨立起來. 中國人是
自己感情的奴隸.

實子
2004/2/23


===

確實是較早的調研報告;最新研究成果表明,這群感情的奴隸是最無情的人。

===

支那人是沒有真正感情的低等動物,他們只是自己慾望的奴隸。支那人做什麼事其實都是從最冷血的利益考量出發的。比如對支共和毛澤東的膜拜和服從,最開始是因為得到他們許諾要給予土地,後來則純粹是為了保全性命了。

===

我覺得樓主還不完全瞭解中國人。中國人並非感情氾濫,而是缺乏感情。

那些無限崇拜毛澤東,崇拜文化大革命,崇拜共產黨的左翼,實際上是通常意義上中國社會的失敗者。他們並沒有從改革中取得利益,將來也希望渺茫。在網上擁護毛澤東或者憎恨日本人只不過為了他們精神上的一點可憐的滿足。這種本能的衝動,和感情差了大概有十萬八千里。

比方說,最重要的,和他們實踐派的先輩最大的區別,他們不要說犧牲自己的什麼重要的東西,甚至他們不會為了毛澤東,不會為了日本人付出自己的一根汗毛。

相反,只要有利益,辦事上給個人情甚至請一頓飯,他們可以立即痛罵毛澤東的十八輩祖宗。

在安全的網絡上痛罵看不慣的人,與其說感情的宣洩,其實只是他們扭曲的心靈缺乏感情的醜惡表現而已。
現在的中國人就是這樣,並沒有感情,只有醜惡。

因為他們在這個不公平社會裡,要生存下去。所以大多數人都選擇利益,選擇醜惡,放棄感情,寧願讓自己變成一隻豬。這並不是社會的悲哀,而是自願做豬那些人的悲哀。雖然他們拒絕理解這一點。

===

這裡的"感情"不是指人與人之間的人道的同情和關愛,這個中國人根本沒有。他們雖然不會為毛賊東犧牲一根豪毛,但他們心理上還是對毛有感情,並總是被這種感情束縛,因此他們沒有面對事實去認識真理的勇氣。如果不是他們的感情在作怪,很難解釋為什麼他們還那樣推崇毛。

當然,他們的感情多是由虛幻構成的。反過來,只要與自己的感情一致,虛幻的東西他們也當真。

===

恕我直言,如果沒有基本的語言環境,根本沒有討論的意義。既然樓主提出感情,我只能站在人類的角度來理解。

我要說明的,或者說你們已經知道的,是他們並沒有感情。。。

你讓他們去日本,保管最強烈的反日分子,立即把毛澤東丟到九霄雲外。

沒有道德標準,沒有信仰,無所謂是非,這是現實,這種人,談得上感情麼?

他們可以對毛澤東效忠,也同樣可以對一堆狗屎效忠,要看哪個帶來的精神滿足更加大一些。

如果這個也能算感情。。。那麼我同意你們的觀點。

===

他們的感情就是 unreasoned opinion or belief 。 是的,他們的感情就是自我的"精神滿足"。

===

談談我對中國經濟的印象

by 飛虎隊 2008/04/07


因為本人並沒有學過經濟學這門專業,對經濟並不是很懂行,而經濟學是一門最模糊不清和變化難測的學問,所以要想嚴謹地精確地整理出一條脈絡並得出某種確切 的結論來,顯然是不太可能的。然而,據說經濟學應該是「主觀能動性」的作用因素很強的一門社會學科,每個人對經濟問題的不同理解實際上都可能程度不一地影 響到經濟問題本身的變化。一千個人眼裡可以有一千個莎士比亞,所以,我不憚大膽地談談對此問題的一些簡單而顯而易見的表相的觀感,透過現象或許可以看到某 些實質性的東西也不一定呢。


據很多人說,中國經濟給予他們印象最深刻之處,都表現在其城市面貌的巨大改變方面,特別是基礎建設方面,以及熙熙攘攘的繁華街景,這是很多「愛國 人士」最為驕傲得意之處,比如說那些彷彿一夜而起的高樓房,大馬路,確實讓人吃驚。而且,中國人自古的傳統觀念就是好大喜功,崇尚富麗堂皇的。所以應該加 以充分的重視。

前些年,當我重回某些我曾經生活過的城市時,我吃驚地發現大部分地方我都辨認不出來了,很多的摩天高樓,數車道的寬闊環城路,每個城市同時好幾個 大得幾乎可以媲美天安門廣場的政府廣場和公共休閒場地,讓人根本想不起是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來的,而且幾乎是每過一年半載我再去時,都會給我其又變得跟上次 完全不一樣了的感覺。

最讓我吃驚的是:其中有好幾個城市,其城市建設變化之大,毫不誇張地說,幾乎可以說完全是把以前的城市整個抹去之後重建起來的,甚至就連街道我都 懷疑是不是重新劃定的,我幾乎是找不出一點點當年我在這些城市時的初始跡象了。要不是有車站站牌上的地名,我簡直以為我走錯地方了。

而且,這種巨變的印象我主要不是從那些豪華大都市得來的,因為這些大都市固然也在一直改建變化,但都屬常事,早已引不起人的注意力。我發現是幾乎每個中小城市都在同時地進行著步調一致和規劃內容基本相同的大規模改建擴建,顯然是政府有計劃的建設的一部分。

比如,我發現,基本上,地級市都修通了高速公路,都建起了至少一條環城線,市政府機關都從擁擠嘈雜的市中心搬到了以前是郊區的新開闢的市政區,都 有一個幾乎大得像天安門廣場的政府廣場,和一個豪華宏偉得像人民大會堂的政府大樓。還有一個或幾個工業園區,所以城市面積普遍都比以前擴大了好幾倍。

縣級市和縣城也是一樣的,不同的只是一般還沒有高速公路,工業區的面積也相對較小,但像天安門廣場和人民大會堂一樣的政府廣場和政府大樓是少不了的。

當然,這種結論我並不是根據權威的統計數據得出的,而是隨機采了幾個樣,根據概率分佈的規律從採樣後計算的百分比得出的,不過應該是大致不差的。

可能很多沿海地區的人會嘲笑我井底之蛙,因為上述結論我是根據在內陸城市採樣得出的,而據很多沿海地區的人說,內地那些地級市在他們眼裡的印象只相當於沿海的縣城規模。

我倒不是對這些在很多人眼裡看來小菜一碟的城市規模本身感到驚訝,而是對這種變化速度感到吃驚,要知道,僅僅在上個世紀末我都還在苦惱於中國城市的破敗狹小和土氣,哪怕是北京這種城市,在很多方面在我看來都像是個大村子。

然而短短幾年間,我一夢醒來,發現這些原本以五六十年代的蘇式建築為主體的色調灰暗樣式單調佈局逼仄的大小城市就都全方位大步調地向著豪華的歐美式樣轉變過去了。似乎很給人「現代化」的感覺。

這種轉變我相信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鄧小平南巡講話以後就開始在悄悄發生了,江胡上台之後更是大興土木,只不過我對社會變化反應較遲鈍,一直要到了本世紀才明顯看出這種改變。

前幾年,是「中國崩潰論」鬧得很凶的時候,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人喊狼來了,喊了好幾年,喊得人心惶惶,結果中國發展的勢頭不減反漲,而且照現在這個勢頭看來,似乎怎麼也看不出中國經濟有「崩潰」的跡象。

要知道,雖然那些炫耀門面的政府廣場,高樓大廈可能是政績工程,但是中國官方花費更多的建設我相信是那些基礎設施:似乎是意圖要連接所有市級城市 的高速公路網,不斷延伸的鐵路,擴建改建的城市街道,一個中等城市並排數座跨江大橋,面積數倍於老城區的工業園區。這種大興土木後面的動因當然很複雜,少 不了政府官員中飽私囊數以千萬計的需要,但也應該確實是經濟發展本身的需求:因為修路修橋建廠花的錢應該比建造高樓大廈多得多。

而且,這說明:中國政府很有錢,這麼多錢當然是收稅收費來的,說明中國政府確實能從民眾那裡搜刮來很多錢,確實有很多的錢能供他們搜刮,而且,最重要的是:似乎「人民」並不是太在乎他們這種搜刮,絕大多數人都還在麻木地忙忙碌碌,或者醉生夢死。

當年秦始皇和隋煬帝僅僅只是修建了一條長城和一條運河就搞得民怨沸騰,揭竿而起。但是我們在現在的中國似乎看不出有這種跡象,而且,中國政府敢於這麼搜刮,說明他們心裡應該有底。

所以呢,我也感到困惑,為什麼我對形勢判斷得這麼不准?並且開始認真地思考一下到底什麼是「經濟崩潰」這個問題。股市崩盤?樓市崩盤?(其實這些術語的真正含義我也懵懵懂懂一知半解)金融風暴?擠兌?通貨膨脹?工廠大量倒閉?農業歉收?

好像都不是。因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它都得製造出整體上的「崩潰」這種毀滅性的效果才算是對應得上這個名詞。股市?據我所知十幾年來似乎已經「崩 潰」了好幾次了,通貨膨脹?現在據說不就在通貨膨脹嗎?工農業?文革的時候已經「崩潰」到了不能再「崩潰」的地步,結果社會似乎沒有任何反響。


我倒是設想到這樣一種情況:那就是一直到政府發不出錢來了,也就是說,給維持國家機器運轉的那些零件和工具:政府官員,「公務員」,軍警。。。。。。發不出薪水,俸祿。這可不就是會真正「崩潰」了嗎?

但是中國歷史上有沒有哪個王朝垮台是因為這種純粹的「經濟崩潰」的呢?似乎沒聽說過有哪個王朝是因為財政出問題發不出官員俸祿和兵餉而垮台的,官 員沒有俸祿他們可以去貪污或者搜刮百姓也不去反對朝廷(比如明朝),士兵沒有兵餉他們就去搶老百姓也不起來反對朝廷(比如南宋)。

應該都是多種因素綜合作用下才發生的:土地兼併過烈,農民沒有棲身之所只好鋌而走險,或者勞役過甚人民不堪其苦;政治昏庸腐敗導致朝廷控制力減弱,朝中出現爭權鬥爭危機,各地軍閥割據勢力坐大;對外戰爭失敗引起的危機,或者外族乘虛入侵。

但是這些因素,看起來中國現在根本就不存在嘛。

「經濟崩潰」這個概念,我覺得似乎不適用於中國的社會環境。共產主義應該是不會有什麼「經濟崩潰」的,只需要隨時收緊控制就是了。而中國現行的這 種官僚資本主義我覺得在某種程度上跟改革前實行的計劃經濟還是能實現某些相同功能的。都有中央集權製做後盾,反正都是強權控制就是了,經濟上有危險苗頭時 隨時收緊控制就是了。

再仔細考量一下,通常所說的中國經濟崩潰,似乎就是什麼遭遇金融風暴,銀行擠兌,貨幣貶值,然後整個金融體系崩潰,這麼簡單的一途。什麼老百姓失 業下崗吃不起飯,看不起病,買不起房,上不起學,然後起來鬧事,這些政府根本是不用擔心的也根本不加以考慮的。現在不是冷兵器時代了,菜刀火藥槍在機槍坦 克飛機大炮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現代技術帶來的武裝力量的嚴重不對等,經濟力量嚴重不對等,信息控制技術嚴重不對等,而且這種不對等進一步使得強者越強, 弱者越弱,所以任何類似於古代那種官民在技術條件相對均等下有可能會發生力量逆轉的可能性都非常小。這就是現代科技為現代型的集權體制帶來的壓倒性的技術 優勢,而且這些技術優勢肯定是掌握在佔統治地位的精英集團和既得利益群體手中的。

就是美國政府有一天變得集權專制了,美國老百姓憑他們人手一支小槍也恐怕難抗拒扭轉得了。

那麼,「遭遇金融風暴,銀行擠兌,貨幣貶值,然後整個金融體系崩潰」之後會怎樣?我猜想會不會這樣:政府有的是錢,國家財富完全掌握在他們手裡,就算貨幣貶值,他們也完全能夠將這種損失轉嫁到普通民眾身上去,或者他們也完全可以反過來利用手中的財富來收買民眾。

上述那種金融崩潰的可能性有多大我也感到懷疑,幾年前我問過一個在銀行上班的親戚:聽說現在銀行壞帳佔百分之七八十了,萬一將來有一天發生擠兌怎麼辦?結果也沒得到什麼答案。

所以我猜想,國家有的是錢,應該隨時能拿的出來應急。或者應該已經能夠通過其他手段把那些壞帳轉嫁到其他方面去了。不然的話不會大家都對此這麼無動於衷。要知道中國政府的手腕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強硬的,不管他們怎麼折騰,被統治的這些「人民」基本上都服服帖帖的。

不過呢,有一天,我坐車經過某處經改建擴建後的那些豪華富麗的街市,我看到一些情況,讓我意識到另外一些相反的思考方向。那就是我看到剛剛新建沒多久的很多道路,很快就發生破損再次重修了。

為什麼很多年來我不管走到哪裡都看到處處都在熱火朝天地建這樣建那樣?看起來很有活力的樣子。但很可能那並不是因為真的有什麼東西是出於經濟需要 而修建,而只是在不斷反覆重修前不久的建築。因為這些建築建好不久很快就破損,然後又反覆重修,雖然可能一次比一次更宏偉豪華,但是,這不就是為建而建 嗎?

那為什麼要花巨資建這些質量低劣且規劃不合理的工程然後待其很快破損或失效之後再來花費更多數倍的成本反覆拆除重建?為什麼不一次性建好質量優良的規劃合理的經久耐用的?這樣成本不是低的多嗎?

難道這也是增加GDP的一種手段嗎?

當然了,主持建造的官員肯定是要儘可能地偷工減料減少初次建造成本好從中獲得最大化的個人利潤的。而且,很快壞了廢了之後,再次重建更加可以增加多次獲取個人利潤的機會。

但是這就讓我對最初認為的是中央政府出於全國經濟整體佈局的統一規劃這一點在多大程度上是這樣的感到懷疑了。沒準,很大程度上這只是各地方政府為了吃錢自發的亂上馬。

另外還有一些情況或許更能說明這一點。前面提到,所有的城市,不論大小,都在大建特建這樣那樣的工業園區,這些工業園區,在陽光照耀下,看上去倒也很漂亮的,不過奇怪的是,很多都是空蕩蕩的荒蕪著,沒有開工。跟建造之初熱火朝天的場面顯得對比很強烈。

據說,中國的民營企業,平均壽命只有5-10年。那麼,這些大大小小的廠房,空著不開工,是不是因為曾經開過工然後很快就倒閉了?但是我覺得不 像,因為這些工業園區,都是前幾年才建起來的,按理說應該沒那麼快。而是好像從建好之後就一直這麼空著了。當然我也確實看到有一些廠房是開過工之後不久做 不下去又被廢棄了的。

曾經去過一個小城市,明明不算很發達的地方,也建了很大很大一片工業園區,有時候吃完飯常去逛逛,很奇怪地發現,所有的廠區全是荒蕪著的,而這裡 面建好之後其實是被分隔成很多個獨立的廠區的,可以進駐很多家企業。可是沒有一家是開工的。一個人在裡面亂轉,走上很久都遇不到一個人,工業園區裡面雜草 叢生,房子全空著,各單位連個留守看門的都沒有(其實每家都還早就掛好了招牌的)。看上去就完全像是一個大工業廢墟。

但是這些工業園區又明明都是嶄新的,外表看上去都很漂亮,顯然剛建了沒幾年,不是做不下去搬走了的樣子,而是建好之後就一直這麼空著。那麼他們拚命地建這麼多工業區來幹什麼?

大家可能會說,你管他的呢,人家先建好,然後慢慢招商引資不行嗎?

九十年代的時候,各城市都喜歡在城郊圈出大片大片的耕地,用圍牆圍起來,但什麼也不建,只是讓它長草,也是名為招商引資。就這樣,都還經常被批評。

現在不時興這麼簡單地整了,圈一塊地肯定就要大興土木,先把漂亮的樓房建起來再說。但是,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真的有商機了,還是另一種吃錢的辦法。

我想到這樣一種可能。據說現在各地方官員都在拚命把國有資產往自己頭上轉移然後再往國外轉移,但是,總不能憑空地沒有任何名目地就直接把國庫裡面 的錢劃到自己個人賬戶上了吧?貪污也得有點貪污的手段才行不是嗎?那麼,隨便弄個什麼建設項目,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一部分錢轉移到個人手中了嗎?說不 定,大建特建這些工業廢墟,也是手段之一。

還有鐵路,十幾年前,本地就已經修通了一條,現在又開始在建複線了。但是我很懷疑這種內地城市是否真有這麼大的運輸量的需要。因為很多年前我坐火車的時候就發現,經常很多車廂都是整節整節的空著的(當然春運的時候還是人滿為患)。

看到全國各地到處都在大建特建這樣那樣的「現代化」設施,這景象,讓我感覺很有點像台灣六七十年代剛開始發達起來時的那情景。這麼有活力,難道,中國真的快要「崛起」了?


當然我要是也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的話,我倒也不一定不會樂見其成呢。

不過誰能告訴我,中國經濟真的是很有活力,還是只是虛假的繁榮?


因為現在似乎所有的人都在說中國經濟形勢不好,連溫家寶都說;今年是中國經濟最困難的一年。股市也在大跌,本來我想它怎麼也得撐到奧運會之後再跌 吧。但是另一方面,從我這個不懂經濟的人眼中看來,很多時候它又似乎確實顯得「很有活力」的樣子,但是仔細一看,又覺得滿不是那麼回事。

再給大家說點有趣的事情。曾經去過某企業,他們說要招什麼技術人員,說得很神秘的樣子:說他們的某種核心技術,是花了幾百萬從什麼地方買來的(多 半是大大誇張),所以為了防止技術外洩,招聘的工作人員必須要跟他們最少簽訂五年的合同,這段時間裡不能擅自離開,每個月要扣押一半的工資,到第二年再統 一發放,以免人員突然離職。而且以後如離開該企業了,也不能到其他同類企業去上班。但是開出的薪酬倒也不算低,養老保險,醫療保險,工傷保險,失業保險, 什麼都給你買,還定期檢查身體。聽上去還挺不錯的,要知道現在的民營企業一般不會給員工提供這麼穩定的條件(不算優厚,只是穩定)。

結果我到後面角落裡面去一看,原來他們所謂的幾百萬的核心技術,其實不過就是在用著非常原始粗陋的手段在生產,進去就是一股刺鼻的化學藥品怪味,說聽上班的時候還得戴著防毒面具。

大家會說,你管人家手段原不原始,粗不粗陋,管用就行,能賺到錢就行。那倒也是。可是這樣一來呢,這就跟中國經濟發展情形那漂亮的外表顯得有點不太相稱了。粗陋原始高污染的手段,可就跟他們一直強調的可持續發展,長遠戰略等等掛不上鉤了。越是很強調的可能越是他們沒有的。

如果我只是把這個事情當作是對方因為招不到人所以故弄玄虛吹牛欺騙也就罷了。但是我從該公司的介紹上看到,原來胡錦濤居然還曾經來視察過(有照 片),這個不會是吹牛,也不可能編造也沒有必要編造。但是,胡錦濤來視察這種小旮旯裡的小廠幹嗎?規模,利潤,這些都不算大,技術特色?就是我說的上面那 些。當然某些方面可能對帶動其他產業有些示範作用。

你們又會說,胡錦濤溫家寶還經常到山溝裡農民家去視察作秀呢,不奇怪。不過這麼一說呢,很明顯嘛,看來當地也確實找不出其他什麼很像樣的企業給胡錦濤視察了。雖然這也算是個很不小的城市了。

說起技術。說得一點都不誇張的話,現在的中國很多民營企業,真的是連造個檯燈都造不好。超市裡面買來的那種沿海地區的小鄉鎮企業造的小檯燈,經常 用上個幾個月就壞了。檯燈的構造很複雜嗎,那麼簡單的線路,都還弄得經常出故障。當然肯定不會是整個中國連造個檯燈的技術都沒有,以前計劃經濟的時候國營 企業雖然效率低下但是生產的產品還是質量比較過硬的。現在取代了原國企的這些雨後春筍般的小私營企業,是基本上只拚命壓低成本只管大批量粗製濫造的,這麼 簡化「高效」生產下去,久而久之,到後來可能就真的連怎麼造好檯燈的技術都失去了。

所以,或許可以這樣形容:中國的經濟,真的是有點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吧。

以前,據說有個什麼部長說過,要把中國搞得「城市像歐洲,農村像非洲」,不管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一般認為這句話還真是說得形象。

但是這話前一句還是有點問題,因為據說其實歐洲的城市似乎倒並不是像中國現在這樣的,一般歐洲城市並沒有那麼多高樓大廈,大馬路,相反,一般都是低矮的古建築。哪個歐洲城市敢像中國這麼亂拆亂建?

倒是北美的城市才像中國這麼多高樓大廈。但是也不敢亂拆,反覆重建。

後面那句到真的是形象(不過也一直如此),讓我想起一些事情:就在我驚訝於中國的城市越變越豪華宏偉的同時,每次坐車經過這些高樓華宇進入鄉下 時,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般短短若干分鐘之後,看到的路兩邊馬上就呈現出千瘡百孔的破敗蕭肅景象。而且這些狀況才真的是用多少力量經過多少年花多少錢 (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在這上面去花錢)都無法改變的。

其實又何必要等到進入鄉下才能感覺得到呢。只要看看那些摩天大樓的腳底下那些角落,就已經可以感受得到仍然是第三世界混亂骯髒的生存狀態。

俗話說,看一個人是真紳士還是假紳士,不僅要看其頭髮是否梳得油光閃亮,西服是否筆挺。還要看其衣領是否有污漬,指甲縫裡是否有泥垢。

現在呢,我們看到的這位紳士雖然頭髮油亮西裝筆挺,但是不僅指甲縫裡滿是污垢,而且整個下半身全是爛泥巴。


這讓我想到要用一個對比來說明這個問題可能更為形象,把這些城市比作一個點,那麼連接城市和城市之間的就是一條線(當然,在這個比喻中,這些點和 線都是有面積的,實際上也是有的),而在這些點線之外,是更為廣大的面。很簡單的數學關係:這些面和線是這些點的面積的呈幾何級數增大的倍數。你可以集中 巨資在這些點上把它建造得富麗堂皇,但是那些線和面呢?不要說沒可能有同樣倍數的資金投入到這上面去,就算是僅僅只是跟建設點同樣多的資金投入都是不可能 的(實際上他們根本就不可能有意願去做這種事情)。而這些面上生活著超過十億的大多數人口。

所以說所謂的「建設新農村」根本就是空話嘛。

那麼那些線呢?似乎應該比面的情況要好一點吧?那也不一定。在高速公路還沒有建起來之前,連接中國城市的是一些狹窄的但是開放的國道,這些小公路 多少還能給沿途鄉村帶來一點生意,弄點小飯館啊,小旅館啊,小雜貨啊。但是有了高速公路之後,城市裡的車子都不走這些國道了,這些國道,我看到,很多都荒 廢了,甚至年久破損之後都懶得修了。偶爾有幾次坐車走這些國道,一路上不斷因為路面破損而停滯。

而高速公路的沿線,因為高速公路經過鄉村的一路上都是封閉式的,實際上是兩個互相隔絕的區域,按理說,應該比國道還更沒有帶來什麼實惠。

當然了,建了高速,鐵路,那肯定是會拉動沿途地區的經濟發展的。但是這種拉動,按我的觀察和理解,實際上主要是集中在城市和郊區農村的貨物運輸方面。對那些線和面有什麼拉動呢?

所以他們實際上是被拋棄了。任其自生自滅。

看到那些永遠都不可能改變貧困落後面貌的鄉村地區,我倒是曾異想天開地產生過一個念頭。要讓農民不窮,那最根本的辦法是什麼?當然就是讓他們不再是農民。

只有農民不再是農民,他們才可能不窮。

怎麼讓他們不再是農民?配合中央政府「城市化」的設想,我也大膽地設想了一下:那就是將土地私有化,土地私有化之後必然就會產生土地大量兼併,然後農業可能就會集中化,農場化,機械化,工業化,然後就會將剩餘農業人口擠向城市。

據說中央政府有個計劃,要在未來十到二十年內,在中國形成至少十個千萬人口以上的特大城市,一百個百萬人口的大城市。這麼粗略算下來,至少應該有兩億人被城市化。但是這還是遠遠不夠,離整個中國完全擺脫農業化還差得遠。

只有按照我所設想的那種方案,才可能起到更大的效果,不僅主動地趨向,還加上被動地擠壓,這樣兩股合力加在一起,作用肯定加倍。而且,大量農村剩 餘勞動力(主要應該是年輕人)被擠向城市之後,初期,第一代人,肯定是不可能得到什麼很好的發展和生存的經濟條件了(這就跟海外的第一代新移民情況類 似),就業機會不會有那麼多那麼好,居住條件也變得嚴酷,那麼就不會再像在農村那樣可以無憂無慮不管不顧地拚命多生了,再加上進城之後觀念也會變得現代 化,所以,生育率肯定會大大降下來,再加上現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甚至很多人可能根本就終身不結婚不生育。這對控制人口很有幫助,估計幾代之後,人口就會 減少幾億。

這可真是一舉兩得。

當然,這方案說起來可能有點瘋狂不太人道了,不過我也只是這麼想想而已。問題的關鍵是,現在的社會狀況,其實確確實實是在造成這樣一種效果。十年 前我去到鄉下的時候,我就發現當時農村裡面基本上看不到什麼年輕人了,都出去打工去了,種地的都是些老人。現在我估計更不會有什麼年輕人會願意回鄉下去種 地了,特別是在習慣了城市生活之後。

可能幾代之後,中國就再也找不出多少人來種地了。那樣的話,還不如早點把土地私有化算了,兼併之後幹點別的,免得被荒廢掉。

不過我這麼設想之後,發現還是有很大漏洞和缺口,因為中國的土地適合於機械化耕種的其實不多,都集中在北方幾個平原地帶。而中國大部分的農村耕 地,都是在崎嶇的山區,丘陵地帶,零零碎碎的,根本就不可能搞成農場進行連片的機械化耕種。這樣一來,想把它們私有化了之後產生兼併的效應可能都不是那麼 容易的。

還有,就業也是一個問題。現有的城市人口都已經有那麼多人找不到工作了,那麼多工業區建在那裡擺著也開不了工,再把幾億農村人口趕向城市,他們豈 不是更沒有出路?但是這個問題或許可以反過來思考一下,或許現在中國就業機會不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因為消費人口不夠的原因造成的呢。因為我們可以看 到,中國城市裡實際上服務業才是真正的最大產業(從全國各地各種招聘信息上就可以很明顯地看出這一點)。當很多很多的農業人口湧向城市之後,這種服務業性 質的需要可能就相應顯現出來了。大家可以彼此互相「服務」一下,你給我提供點按摩洗頭的服務,我給你製造點假冒偽劣食品吃。

很明顯如果他們一直呆在農村的話,那就不會有這麼強烈而巨大的消費需求了。

當然,這樣一來,還是有很多的農村人口沒法用這種土地私有化之後人口城市化的方法來解決。看來,還是不得不繼續這麼貧困落後下去。中國的問題還真是不好辦。

不過,嘗試一下的話,至少也聊勝於無吧。

另外,都說現在經濟這麼「發展」了,那人們的收入狀況怎麼樣呢?當然,跟體制掛鉤的那些人,跟利益集團有關係有牽連的那些人,他們肯定是發了,房 子車子都是幾套幾倆地買。但是同時呢,我瞭解到社會上的工作,平均薪酬只有區區幾百不到一千而已(內地)。甚至最低的我聽到只有五百塊的(而同時在政府機 關上班的很多普通公務員的收入是這個數字的十幾二十倍),但是就這樣都有人會願意去幹。

有的時候,真的覺得網上的世界跟現實的社會完全是兩個世界。在網上總是可以看到這樣那樣關於社會危機啊民眾不滿啊的報導。但是在現實生活中卻基本 上感覺不到這一點。我感覺大家都生活得似乎很快樂,雖說幸福歸根結底只是一種感覺,但是我卻覺得人們不僅僅只是感覺,而是確確實實就是生活得很「幸福」, 因為有飯吃再有點閒錢花似乎就是中國人追求的最大幸福。特別是在南方的很多省份,我知道人們只要有麻將可以打,他們一般就不會再想去作別的什麼事了。在年 輕人中間則是只要有網遊可以打他們一般也不會再想去做別的什麼事了。

計算一下,依照網絡上的報導,按每天平均有一百起(實際上似乎根本沒有)具有反抗性質的事件發生,以一千人為準,那麼一年也才僅僅三十幾萬人而 已,這個數字跟十幾億人口比起來,完全可以忽略不計。這就是為什麼在現實生活中看到的社會情形跟網絡上營造的錯覺完全不一致的原因吧。

如果比較瞭解中國人的話,應該認識到,除非什麼災禍落在自己頭上了,他們才會跳起來哭天喊地的。如果沒輪到自己倒霉,他們肯定是「關我屁事」的態度的。認識不到這一點,就很容易導致對形勢的誤判。


當然,說了這麼多,但世事沒有絕對。萬一,將來有一天中國還是發生什麼變化了,前面提到的那些荒蕪的工業廢墟,我看倒是一些很適合於上演巷戰場面的據點,屆時,販賣軍火應該也能跟現在的黃賭毒一樣成為又一拉動中國GDP增長的重要產業。

某天下午,陽光普照中,看著橫亙在蒼穹下這幅壯觀的畫面,我突然想到一個詞:帝國。我覺得這個詞真的是對我看到的社會狀況的一個最準確的描述,可 不是嘛,這不就是一個「帝國」嗎?所有的一切建造,都是為了帝國的榮耀,而這個廣闊的帝國中,那些熙熙攘攘的「人民」,只需要像螞蟻一樣地活著就行了。而 且這也確實是他們自己的意願。應該尊重。

直到有一天,一塊大石頭砸在這個大螞蟻窩上,這些螞蟻就一哄而散,沒頭沒腦地四處亂竄,就像幾千年來反覆發生過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