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7日 星期五

台獨黨綱是民進黨的不良資產?


pommard 2013/12/27
 

 

民進黨的台獨黨綱與選舉結果有沒有關係?台獨黨綱是否真的不為多數台灣選民所接納?台獨黨綱是否真是中共排拒民進黨的前提?在柯建銘拋出台獨黨綱或可凍結的議題之際,就讓吾人來思考這個所謂「中、美雙方與國際社會」眼中所認為的「民、共交流障礙」,是否真如他們所言是一項需要被「檢討」的「不良資產」?

套句已多次被香港當局遣返、練就一身應付香港法警好功夫的法輪功人權律師朋友的話,現在無論台灣的什麼人中國都張開雙臂歡迎過去交流,唯獨中共對法輪功人士如瘟疫般避之唯恐不及。從另一個角度看,今年十月在上海所舉辦的「兩岸和平論壇」對綠營人士更是敞開大門,所謂鐵桿深綠的台獨人士也應邀與會。台獨與法輪功兩者之所以會遭受如此的差別待遇,主要乃因為台灣獨立只是一種屬於台灣的政治主張,基本上並不會威脅到中共政權的存續;而法輪功無所不在的隱性修行者則被中共視為毒瘤般的眼中釘。因此吾人看得出來在中共的邏輯裏不同的政治主張有機會妥協、敵對的政治勢力可以納叛,唯有高尚的理念與信仰是無法被利益屈服的。所以中共繼完全收編國民黨之後,台獨人士正式成為下一波中共積極想要買收的對象。

此外,台獨黨綱是影響選舉結果的絆腳石嗎?經驗上顯示陳水扁連任絕非因為他向中國示好,馬英九成為史上最顧人怨總統也絕非是他與中國交惡。選舉的成敗如果要單純歸咎於一項政治主張,而不正視選民的不支持是因為結構型的主觀好惡與利益糾葛,抑或是景氣型的風向搖擺與行銷奏效,這樣的檢討未免也太廉價。

政治如果沒有一貫的理念,就像是一堆沒有靈魂的空話,年青人稱之為喇低賽。喪失靈魂的政黨就像沒有方向的斷線風箏,如果它想要在亂風中消逝那也隨它去吧。

感慨論「愛台灣」


敏洪奎 2013/12/26

近年來「愛台灣」成為很流行的口頭禪。很多不同背景,出於不同動機的人,都會在各種場合表達愛台灣認同台灣。其中外省籍人士更會籲請莫視其為外來者而投以異樣眼光。

聽到這類告白,會予人以種種複雜,甚至不很舒服感受和聯想。鼓勵別人愛台灣是無可訾議;呼號自己愛台灣則是否良好品味,又是否有這必要?

最真摯的感情,最深的歸屬感,最好是埋在內心深處,不要輕易示人。一個人若經常宣稱如何愛國、愛家庭,宗教信仰如何虔誠,不會給人有好印象。炫富、炫官位都顯示缺少教養,炫耀美德,也不是高級品味。就此而言,真誠愛台灣也最好愛在心裡,表現在行動上,不須經常掛在嘴角。

名著《雙城記》裡的落魄律師暗戀少女露西多年,都從未在言語或行為舉止上透露半點。真正到了生死關頭,他才「時窮節乃見」,從大牢裡替換出情敵,自己坦然上斷頭台受死,為心愛的女人作終極犧牲。雖是虛擬故事,却很值得真正愛台灣的人惕勵。固然未必每位愛台者都愛到願為台灣上斷頭台,但只要有一份真摯感情,又何必亟亟於唯恐人不知?

被視為外來者被投以異樣眼光乃至被疏遠被抵制,原是被踏入新環境者的共同命運,無須過於介意。移居陌生鄉里的家族如此,新轉學進來的插班生亦然。要想不被視作外來者,最好也莫過於自己不以外來者自居而破繭而出,新遷來住戶要熱誠和鄰里交往互動,插班生要學習舊生慣用的口語,多參加舊生的課餘活動,久之也不再被當作外來者,這也即融入在地習俗在地文化。

所以,與其央求別人不要把自己當成外來者,倒不如先放棄外來者的自我認知。你若想的、說的都是長江黃河,聽的都是平劇崑曲,見到對岸三教九流人物也恍似見到親人,一路生活在無形國中之國,又怎能不被視作外來者?

談到愛台灣,有一個關鍵問題需要檢視,是即所謂愛台灣是因何而愛?這種感情是因何產生?這也正猶如奮勇作戰也要問其為誰而戰?為何而戰?

有人愛台灣,是因為世居於此,汗水淚水都灑在台灣土地上,視台灣為父母之邦;有人是因為喪亂之餘,能有這片土地托庇,避秦乃至創業發跡,心生感激而愛;有人是源於珍愛台灣的自由文明社會;也有人純是居住多年日久生情。此外,當然也有人是為了選票大呼愛台灣,凡此皆是人之常情,即使最後一項也不足為大病。

但除此之外,又另有一種動機不純,心地不良的愛,稱之為愛台灣也不能算錯。但此愛性質大異,略似大蠎蛇對獵物的「愛」,也可以某些男人對女性的愛作一比喻。

這一另類的愛台灣,是因為他擁有台灣,就能如同江湖賣藝者捏麵人,把台灣的政治、經濟、文化等等,隨心所欲捏成各種形狀,滿足自己的佔有慾和控制慾,當然同時也能巧取豪奪,劫掠台灣各種資源。成為掌中麵人和乳牛的台灣當然要愛。這也猶有一類男人確是讓太太有吃有穿,但也需求無度,害她年年懷孕生育,未到四十歲已成黃臉婆。又三兩天就吆喝一批狐朋狗友上門,指使太太燒菜燙酒作苦工服侍。但他當然「愛」這個太太,若沒有她,哪有這種好日子過?

這一類的愛台灣,一旦發現台灣有可能脫離自己掌控,或已和自己漸行漸遠,就不惜使出各種手段惡整,削弱、破壞台灣。「你不再馴服,就要你好看」,這也很像某一類男人確實很「愛」小姐,但一旦小姐拒絕嫁他,就一瓶硝酸水潑上去毀掉她的容貌,「讓妳一生抬不起頭」。

這種「我擁有,我才愛」,「我能榨取,我才愛」已夠可惡。但其中又有一種人,看看已快把台灣榨乾,發現台灣居然另有利用價值,有豪強者正在垂涎三尺,乃又想把台灣賣過去再賺一票。這正似飼主已用慘無人道方式把乳牛榨到形銷骨立,送牠上屠宰場途中仍要榨乾最後一滴乳液,真是「悠悠蒼天,此何人哉」?這種打著愛台灣旗號的人,才是惡中之惡。

愛台灣,要愛在心裡,愛在行動上,不要愛在嘴巴上。對上述另類愛台灣之士,更要認識清楚,莫再繼續受其唬弄。能如此,台灣才有一線生機。

2013年12月25日 星期三

【中國一瞥】中國共產黨的勝利!

 
 
sophist4ever 2013/12/25
 

 

 老實說,在開始【中國觀察】這個系列時,心中是對中國有期待的。因為一個理性發展,走出專制陰霾的中國,會給東亞的發展帶來極為正面的助益。只是老話一句,中國共產黨的利益,並不一定就等於中國的利益。對中國共產黨而言,最重要的事是維持一黨專制的壟斷地位,最好的情況當然是中國的利益符合中國共產黨一黨專制的利益,但是一旦兩者互相衝突時,中國共產黨會選擇何者,答案早就已經不辯自明。 

當然,中國共產黨並不是沒有看到這個問題,因此從江澤民的時代就推出「三個代表」的論述,其第三項就宣稱「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除了鋪天蓋地的宣傳、編入各級學校的政治課程教材外,甚至還將這「三個代表」寫入中國共產黨的黨綱與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每一個中國學生都會背三個代表,其目的就是要緊緊將中國共產黨與中國的前途綁在一起,堅稱中國共產黨的利益就是中國的利益,絕對不會出現中國共產黨的利益與中國的利益有衝突的情形。

雖然許多中國人都譏笑這「三個代表」是流於樣板的無聊宣傳,但是就事後看來,這個洗腦教育在配合媒體傳播與言論管制下,其實是非常成功的。因為幾乎不曾看過中國的新一代意見領袖質疑過中國共產黨的利益是否會與中國的利益有所衝突,我們無從得知這些新一代的意見領袖是真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還是想過但不敢公開質疑。但只要社會上沒有出現過質疑的聲音,而每個教室裡都在教導「中國共產黨始終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那中國共產黨就已經達到了它的目標,獲得了空前的勝利。

只是這個勝利是建立在嚴重傷害中國的發展上的。拙作【過與不及的戰略機運】在二○一○年時,指出中國共產黨已錯失了讓中國真正和平崛起,晉升為東亞領袖的機會,只因為採取鷹派策略對中國共產黨的一黨專制更為有利。這樣的戰略錯誤所造成的影響非常深遠,並且已經在這幾年內開始清楚浮現。日本對中國的逐漸強硬絕對不是空穴來風,在二○一三年的上半年,我們曾經就日本的戰略轉向有過預測,但是我們萬萬沒有想到安倍晉三的攻勢會來的如此快而猛烈,想必大選的勝利讓安倍晉三更有信心,相信自己對中國採強硬政策是正確的。

從安倍晉三最近在聯合國的強硬發言、緬甸政府不斷加快腳步削弱中國對緬甸的影響力,到香港民眾對中國的反感,在在都顯示了中國共產黨成功地綁架了整個中國社會。因為對外強硬並誇示大國形象,長遠來說只對中國共產黨的統治宣傳有利,對於中國的發展其實弊大於利。因為對於中國共產黨的敵視,已經變成了對整個中國的敵視。雖然許多中國的有識之士,常常會說中國共產黨並不等於中國百姓,希望能化解外界對中國的敵意,但是在三個代表的刻意洗腦宣傳與激進民族主義的煽動下,又有多少中國人真的明白這當中的差異。

衡諸許多國家民主化的歷程,都是靠許多外來的支持而成功,但是在中國共產黨的成功操作下,對中國的敵意早已經超過了對中國的期待,而且這種敵意從過去反對中國共產黨的專制慢慢擴張為對整個中國社會的反感。就以香港這個最好的例子來說,這本來應該是最親中,對中國民主運動最具熱情的地區,在這幾年已經從殷切期盼變成憤怒以對。可以這麼說,中國共產黨成功切斷了外界對中國民主運動的同情,甚至在中國共產黨的步步進逼下,大家談論的中國政治議題已經從如何讓中國走向民主化變成如何圍堵中國的勢力,以避免受到中國控制。

而香港如此,台灣就更不用說了,即使現在是由最媚中的馬英九政府執政,民意調查裡不論極統派或緩統派比例都是一路走低。對於中國民主運動的支持聲音,抱歉,我們也真的好久好久沒有聽見了。這當然是中國共產黨的勝利,因為最有可能成為中國民主運動海外支援地的香港與台灣,都已經放棄鼓吹中國的民主運動,而只貪圖中國經濟利益的那些人,更不可能會去作任何讓北京政府不高興的事。可以說,中國民主運動至此已是孤立無援,而外界也普遍不認為中國人對此感到憂心,大家只是繼續看到中國持續增長的軍費與對外威嚇的嘴臉。

是說中國對於香港與台灣其實是可以採取懷柔政策的,特別是在台灣對於一國兩制還非常有疑慮時,中國大可真正履行自己對港人的承諾,讓香港「馬照跑、舞照跳」,五十年不變,以贏取兩地的民心。但是中國共產黨政府卻反其道而行,不斷透過各種管道試圖蠻橫的控制香港與台灣。中國為什麼容不下香港與台灣,其實除了實質統一中國的表面理由外,真正重要的考量就是,中國共產黨非常憂心香港與台灣成為中國民主運動的外圍鼓動者。台灣從過去就高唱「三民主義統一中國」,又已經擁有初步的民主選舉制度,雖然一路走的跌跌撞撞,但是卻是中國知識份子觀察華人社會民主發展的重要試驗區,而香港每年記念六四的活動一年比一年大,也證明港人渴望民主改革的意志並不隨回歸而漸漸消失。 

中國共產黨如果對香港與台灣採取懷柔政策,則一向為中國沿海地區流行、文化輸入者的香港與台灣,勢必會開始積極支持鼓勵中國的民主運動。除了中國的民運人士可以躲在中國共產黨無法管控到的地方,鼓吹中國的政治改革,語言相同的優勢更能讓所有中國共產黨不喜歡的資訊源源不絕的進入中國沿海各城市。就像晚清末年時的各國租界一樣,當時的革命黨人就是躲在清政府管不到的租界裡,策劃革命活動,發行各種鼓吹革命的書報雜誌,再輕易的夾帶進入中國各大城市,讓清政府如芒刺在背,卻一直束手無策。一旦香港與台灣成為了中國共產黨管不到的「政治租界」,則對中國共產黨而言,將無疑是心頭大患。中國共產黨想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讓香港與台灣社會對推動中國民主化失去興趣。而不斷試圖以高壓威嚇的手段來試圖控制香港與台灣,就是達成這個目標的最好手段。

中國共產黨政府這樣作,其好處有三:第一在於讓香港與台灣政府感受到政治壓力,當軟弱親中或受共產黨扶植的領導人上台時,凡事必會考慮到北京的感受,比較不容易作出現讓中國共產黨意外的政治舉動,更別說會支持中國的民主運動。如碰巧遇到強硬不受控制的領導人,則將其打為分離主義份子,煽動中國內部的民族主義情緒,一樣可以轉移目標。前者就如這幾任的香港特首與馬英九,後者則如陳水扁。第二就是這種不斷試圖將黑手伸入香港與台灣社會的舉動,會造成香港人與台灣人的恐懼,一旦社會裡瀰漫著恐懼,則反中情緒勢必高漲,多數人都不會清楚分辨「反中」與「反對中國共產黨的不同」,結果就是反中情緒往往變成雙方惡言相向,完全抵消支持中國民主運動的意願,而這就正中中國共產黨的下懷。

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則是藉由各種手段來收買香港與台灣的媒體來為中國共產黨宣傳,其目的除了讓這些媒體成為中國共產黨在香港與台灣的代言人以外,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要「出口轉內銷」,也就是將中國共產黨的文宣包裝成「境外資訊」,再回過頭來對中國社會進行宣傳。讓從香港與台灣流入中國的資訊,不會再一面倒的對中國共產黨不利,甚至在精密的操作下,能流入中國境內的資訊根本多半就出自親中媒體。結果中國人在中國所接收到的境外資訊,其實也已經被刻意篩選過了,正面的資訊是支持中國共產黨的評論與新聞,反面的資訊則是因為恐懼而漫罵中國共產黨的評論與新聞。許多中國人自以為自己翻牆取得了外界的資訊,但是他們卻不知道這些外界的中文資訊,其實也早就被精心「處理」過了。

嚴格來說,中國社會接觸到的這些中文資訊並不是假的,只能說中國共產黨已經成功讓香港與台灣社會對中國的民主化徹底失望。整個香港與台灣社會剩下兩種主流聲音,一種是鼓吹中國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未來勢必成為世界強國,香港與台灣要快點向中國伏首稱臣,另一種是中國專制蠻橫,中國人無恥可惡,唯有抵抗中國勢力的入侵才能保有自己目前的生活方式。而這兩種聲音都不支持中國的政治改革。前一種聲音認為民主改革不一定是好事,中國目前並不適合走向民主化,中國共產黨的一黨專制,已經將中國建設成世界強國,推動民主化運動根本沒有必要。後一種聲音則認為中國人根本不配享有民主自由,中國人就是一群暴民,不值得任何人支持,中國根本不可能走向民主,最好能離中國人遠遠的,老死不相往來。在這兩種極端聲音拉扯下,不論是親中派或反中派,幾乎已經沒有幾個人覺得中國的民主化議題值得被討論或支持。

 

中國社會曾經有過最好的機會走向民主化,也曾獲得很多人的支持與期待,只是在多數中國人隨著中國共產黨起舞下,恐怕已經錯過了這個難得的機運。 

是說如果有稍微讀過一點中國歷史,就會知道中國各朝各代,從來沒有人肅貪成功,整頓吏治也總是越整越差,這無關統治者的智愚優劣,而是專制王朝本身無可避免的問題。專制王朝另一個常常出現的問題就是統治者為了要鞏固政權,選擇走好大喜功的路線,笨一點的皇帝大興土木,修築華麗宮殿;有點志氣的皇帝卻窮兵黷武,對外發動戰爭,最後都搞到國弱民疲,元氣大傷。中國歷史上的歷朝歷代會在「吏治敗壞」與「好大喜功」這兩個問題重覆犯錯,原因就在專制政權缺乏外部的制衡機制,沒有人可以監督各地官吏,更沒有人可以有效制衡皇帝過大的權力。雖然歷史上不乏英明神武的皇帝,但是實在屈指可數,多數的皇帝都是平庸無能,甚至暴虐成性。清廉的官吏也不是沒有,但是也屬毛麟鳳角,多數的官員都是「十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更不乏搜刮成性的「滅門縣令」,還有更多的是利用君主「好大喜功」的面子工程來中飽私囊。 

當今中國吏治腐敗的問題,中國人心中最清楚,這幾乎不必再多提,但是好大喜功的問題卻鮮有人警覺。中國目前正同時發展十餘種戰機、轟炸機、組建航母艦隊、興建各型驅逐艦與護衛艦、發射載人太空船、進行登月任務,這每一樣都是無比燒錢的錢坑,而且投入的巨額資源注定無法回收。擁有核武的中國並沒有立即的軍事危脅,卻不斷形塑中國受到列強迫害,中國需要強硬對外的氛圍,這其實就是另一種的「好大喜功」,劃定東海防空識別區,就是在不發動戰爭的情況下,自以為是的「開疆闢土」。只是這些看是實現「中國夢」的舉動,是讓中國更為富強穩定,還是將耗盡中國二十年來改革開放所積存的國力,其實答案很清楚。滿清王朝由盛而衰的轉折點,就是好大喜功的乾隆時代,他耗盡康、雍兩朝所累積的基礎。前蘇聯崩潰的關鍵,就是被龐大的軍工支出搞到國力大傷,一遇到經濟危機立刻爆發無法挽回的巨變。

所以說「吏治腐敗」是「好大喜功」的原因,也是最後的結果,歷史上往往互為因果。因為讓面子工程上馬,能撈更多的錢,中國各地政府會瘋狂興建大樓,原因婦孺皆知。當地方官員利用公共工程來謀利,軍方就以研發武器來賺錢。豆腐渣工程還有地震來時會倒塌的風險,研發生產不一定會上戰場的武器,則是一本萬利。世界各國的軍火市場總是黑幕重重,這是因為單價高昂的武器市場利潤驚人,這也是為什麼世界上的先進國家都會嚴格控管軍方的預算。中國軍方自成一個封閉體系,幾乎沒有外部監督機制,從路上跑的解放軍豪華軍車,就能知道中國軍方的情況一定比各地的地方政府還要嚴重。會有十餘種戰機、轟炸機的研發生產在同時進行,各型號的驅逐艦、護衛艦不斷下水,毫無節制,其道理就與中國地方政府瘋狂蓋大樓一樣。這樣的「吏治腐敗」導致「好大喜功」,而這種「好大喜功」又成為佐證中國堀起,中國共產黨一黨專制成績斐然的資本。成為投上位者所好,用以鼓吹「中國夢」,鞏固政權的方法之一,使吏治更為腐敗。

但中國共產黨利用這種「中國夢」來轉移內部的壓力,宣傳中國共產黨政府的成功,掩蓋中國社會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各地發展失衡,官員貪污腐敗的種種問題,就目前來看是非常成功的。再加上如前文所述,中國共產黨已成功切斷對中國民主運動的外界奧援,並煽動中國越演越烈的民族主義。當中國社會已喪失走向民主改革的機運後,未來恐怕將形成長期的排外對抗。我們研判中國的和平政治改革已經不可能發生,因為在這樣的排外對抗中,是沒有機會給予民主化運動空間的。中國共產黨在這一方面的大獲全勝,所造成的代價將由未來的全體中國人一起償還。走筆至此,中國政府剛以反恐之名擊斃十四名維族青年,這與之前天安門前的自殺炸彈有無關連,目前無從得知,但是很明顯緊張情勢已經從過去的示威抗議演變成武裝衝突。中國內外的對抗與矛盾,至此已經沒有回旋喘息的餘地了。

 

中國共產黨將中國帶入這樣的對抗中,以狂熱的民族主義驅使中國每一個人去仇恨週遭國家、威嚇台灣與香港。當我們不斷看到敢言、有良知的中國知識份子被捕入獄,而自大又蠻橫的中國青年不斷的透過各種管道對外狂言挑釁,同情中國的人正在不斷減少。當所有人都被迫站到中國的對立面時,中國人只能被迫選擇站到共產黨的那一邊,永遠被專制腐敗的制度綁架。我們被迫與中國對抗,中國人則被迫與我們對抗,在這場零和的遊戲中,只有挑起這一切的中國共產黨大獲全勝。

2013年12月9日 星期一

獵戶座上的三顆星

 
從京都大學的精神談成功大學廣場命名爭議
張幸真 2013/12/17
 

 

 

近日成功大學因為校園廣場投票命名一事,學生抗議校方不允最高票的「南榕廣場」為名,鬧得沸沸揚揚,不禁令人思考,什麼是大學精神?

成大號稱是「臺灣的京都大學」,相對於此,日本京都大學吉田校區的西部講堂,因為屋簷上的「獵戶座的三顆星」,被稱為「日本赤軍連的靖國神社」。

京都大學向來具有批判的理想色彩,從戰前西田幾多郎「善的哲學」為奠定思想基礎,積極鼓勵學生深入思考,追求自由與獨立。戰後大島康正等學者重新檢視批判京都大學與海軍間的關係,大量學生投入反對美日安保條約的學運。特別是1972年5月30日,日本赤軍連為了實踐大亞細亞主義,抗議以色列以不公方式對待巴勒斯坦人,三位京都大學校友:奧平剛士、岡本公三、安田安之,以衝鋒槍和手榴彈襲擊以色列特拉維夫的機場,造成一百多人受傷,二十四人死亡。而襲擊事件領導者奧平和安田當場自殺,岡本被捕自殺未遂,被抓時高呼:「We are Red Star Army! We are Japan Red Army!」,這是世界第一次聽到日本赤軍連的名號。從此,人們把他們稱作JRA。岡本的高呼,被認為是「日本赤軍遲來的宣言書」。

事件震撼國際,讓阿拉伯國家感念,在孤立的國際社會裡,遙遠的東方日本,有群青年以生命控訴以色列對巴勒斯坦的殺戮。此後多年,以巴談判釋放戰俘名單第一名始終是劫後餘生的岡本公三。1997年黎巴嫩當局逮捕岡本公三等五名日本赤軍成員時,僅有人口四百萬的小國黎巴嫩,居然有250名律師自願免費為他們辯護。這個事件,也讓阿拉伯世界對日本人抱持好感。1973年第一次石油危機時,日本並未遭到禁運。原因之一,就是赤軍的這次行動,他們以自己的鮮血和生命為他們所憎惡的「日本資本主義」延命,這倒是那群日本青年始料未及。

而京都大學的學弟們,為了紀念這三位學長,遂在西部講堂的屋頂上,塗上日本赤軍連的標誌:獵戶座的三顆星。而且一直保存到現在,讓一代代的京都大學生仰望、討論、反省及批判。

京都大學能告容忍且保存學生們攀上屋頂,留下赤軍連這樣極度反叛組織的紀念物,是因為師生尊敬這三位願意以生命實踐理想的學生,儘管他們的理念後來證明是錯誤,作法是失敗的。

正因如此,京都大學的精神,足以讓人尊敬。

美國洛杉磯的「寬容博物館」指出,人類的歷史,就是一部寬容的歷史。成大南榕廣場命名一事,我們是否能夠言而有信,像京都大學一般,以寬容的心胸,鼓勵包容學生的自發性思考?儘管他們的思考可能不見得週慮,我們不見得完全同意其的主張。進而重新思考,什麼是我們需要的大學精神?

(作者為大學教育工作者,台南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