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6月5日 星期三

給咱祖嬤ㄟ記咧:我們曾經是什麼人


劉進興 2013/06/04

 

西拉雅大耳美少年
 
     前年曾在台南聽楊南郡先生演講,題目是:「從郁永河的《裨海紀遊》窺見早期台灣原住民」,在他的引導下,仿佛回到了三百年前的台灣。
 
<三百年前的西部平原>
 
     1696年冬,福州軍火庫爆炸,五十萬斤火藥燒得精光。為了補實,便派師爺郁永河來台採買硫黃。
 
     硫黃礦在台灣北部。但郁永河喜歡遊山玩水,先到台南,然後乘坐牛車北上。《裨海紀遊》是他的遊記,詳細描寫三百年前台灣的景觀人文:
 
     那時的西部平原,到處是原住民聚落。郁永河率僕役、工匠一行56人,每到一社,便換牛車,由當地人趕車。從台南出發,經過新港社(新化)、嘉溜灣社(善化)、麻豆社,佳里興社,都是西拉雅族。清政府的治理集中在台南附近,西拉雅族的漢化最深,小孩都到鄉塾上學。郁永河說:「雖皆番居,屋宇完潔,不減內地村落」。
 
     然後進入洪雅族的地盤,經過倒喀國社(東山)、諸羅山社(嘉義市)、打貓社(民雄)、他里務社(斗南),柴里社(斗六)、大武都社(社頭)。男子全身刺青,背上鳥翼盤旋,肩膀以下是網目花紋,兩臂刺滿人頭,手腕到手肘,戴著幾十圈鐵環,而且都有大耳垂。原來他們從小穿耳洞,先插以細草,再換竹節,耳環愈來愈大,耳垂愈來愈長,以博取女性青睞。郁永河有首竹枝詞形容大耳美少年:
 
    番兒大耳是奇觀,少小都將兩耳鑽;
    截竹塞輪輪漸大,如錢如碗復如盤。
 
     到了彰化,有巴布薩族的半線社、啞束社。彰化過後,路上都是大小石頭,牛車顛簸不堪,兩旁草比肩高。
再往北是帕瀑拉族的大肚社、沙轆社(沙鹿)、牛駡社(清水)。郁永河遇到大雨,被困了十天。
 
     三百年前,西海岸有一百多條大溪流。郁永河的車隊每天要渡好幾次河,有時水太急,嚇得黃牛不肯拉車。河川不斷改道,常常水患。後來有的縮小,有的消失,才成今日的面貌。
 
     雨過天晴後,車隊再出發。經過大甲社、雙寮社、宛里社、吞霄社、新港仔社(後龍)、後壟社、中港社(竹南)、竹塹社(新竹),都是道卡斯族。
 
     郁永河發現半線社以南的刺青大多為鳥翼,以北卻變為豹紋,有詩為記:
    
    文身舊俗是雕青,背上盤旋鳥翼形;
    一變又為文豹鞹,蛇神牛鬼共猙獰。
 
     桃園之後,是凱達格蘭族,包括南崁社、八里坌社、淡水社、內北社(新北投)。
    
     到達八里,淡水河寬五六里。郁永河搭船越過兩山包夾的關渡,「水忽廣,漶為大湖,渺無涯涘」。那社子島呢?原來1694年大地震,土石崩落組塞了淡水河出海口,台北盆地變成偃塞湖(康熙台北湖)。經過幾十年,湖水才消洩,沙洲沈積形成社子島,台北盆地慢慢被開墾。郁永河只到過淡水,台北巿當時還淹沒在湖底。
 
     郁永河從淡水轉往北投築寮煮硫。居住之處茅草丈高,火山口的沸騰聲轟然於耳,跟來的僕役都被瘴氣擊垮病倒了。好在他命大,六個月後完成任務,滿載硫黃而歸。
 
<平埔族哪裡去了>
 
     郁永河一行走了21天,渡過96條溪流。沿途麋鹿成群,猿聲不停。愈往北走愈荒涼,幾十里路不見人影,穿越荊棘時衣服被刮破。沿途散居26個社,包括台南的西拉雅族、嘉義的洪雅族、彰化的巴布薩族、台中的帕瀑拉族、桃竹苗的道卡斯族、桃北的凱達格蘭族,現在統稱為平埔族,其實他們各自有各自的語言,不同的文化。
 
     現在的西部平原,梅花鹿群早已絕跡,牛車隊被汽車、高鐵取代。郁永河如果搭高鐵,從飛馳的車廂望出去,窗外城鎮相連。一個半鐘頭後就抵達台北,再換乘捷運,25分鐘到北投。舉目望去,本來「漶為大湖」之處,現在已是高樓林立的台北市。
 
     現代台灣人,身穿西服,白淨無鬚,身上不再刺鳥刺豹,大耳朵少年也不再流行。郁永河一定很納悶,平原上的平埔族都哪裡去了?
 
     郁永河會發現,許多現代台灣人,仍然有著他所熟悉的平埔族臉型。令他驚訝的是,這些西拉雅、洪雅、巴布薩、帕瀑拉、道卡斯、凱達格蘭的後代,竟然都自稱黃帝子孫,自以為是漢人。
 
     19世紀的英國攝影師John Thomson拍過一張很經典的相片:「西拉雅母子」。漢人大多是單眼皮,西拉雅人則是雙眼皮,眼睛大而明亮。我認識一位台南女性,連臉型都幾乎跟相片中的媽媽一模一樣。好幾位經常在電視露面的政治人物,也都有明顯的平埔族的臉。
 
     林媽利教授從血液研究發現,台灣的福佬人、客家人,85%都有平埔族血統。只是因為父系社會而納入漢人族譜,也有很多平埔族改漢姓,隱藏了原來的身份。一直到解嚴之後,才出現尋根的聲音。
 
<西拉雅文化的復育>
 
     那天聽完演講,遇到「台南市西拉雅原住民事務推動會」執行秘書萬淑娟。她的頭腦清晰、活力無窮。推動會辦公室是個西拉雅文化復育中心,雖然是週末,仍然擠滿了來學習傳統編織的媽媽和小孩。書架上有台南西拉雅文化地圖、西拉雅童話故事、樂譜、海報、研究報告等。
 
     台南是西拉雅之都。據萬淑娟說,1956年省政府曾下令,日治時代戶籍為「熟番」者可以登記為原住民。公文發給高屏花東,卻沒發到台南縣。蘇煥智當縣長時,據此開放「依法登記」,登記者超過1萬人。這還只是依法可尋的「熟番」,迷散在血液中的「熟男熟女」,數目之大可想而知。幾年前,她們號召「千人北上請願」,要求政府承認西拉雅族的原住民身份,可惜還沒成功。
 
     後來我們到新化,在淑娟的父親萬正雄長老家裡住了一晚。
   
     淑娟的先生Edgar (萬益嘉) 是菲律賓人,卻是西拉雅語專家。西拉雅話早已失傳,族人只會零星的字句。好在荷蘭人曾留下以西拉雅語拼音的《新港語馬太福音》,Edgar一看竟然能夠朗朗讀出,原來西拉雅語跟他媽媽的母語可以互通。西拉雅古語就這樣神奇地在異國女婿手中復活了。
 
     Edgar是音樂家,他用竹子製作鼻笛,雕上西拉雅花紋,古趣盎然。笛聲悠揚在黑沈的夜裡,聽淑娟講她復育西拉雅文化的雄心壯志,我們的心都跟著飛翔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窗外人聲鼎沸。萬長老經營「綠谷西拉雅」,週末有許多登山遊客來吃早餐。土司、肉粽、炒飯、菜頭粿、愛玉、咖啡,應有盡有。旁邊還有個鍋,讓熟門熟路的顧客自己煎粿。人潮吸引了攤販來賣野菜、蜂蜜、樟木茶墊,還有頭頸按摩,形成一個小市集。
 
 
     萬長老是藝術家,畫畫、製作木雕,收藏各種平埔族樂器。其中最吸引我的是那張「給咱祖嬤ㄟ記咧」海報。那是她們上次遊行的標語。平埔族是母系社會,咱祖嬤的歷史,怎麼能忘記呢?
 
     平埔族並未完全消失,台南、高雄、台東、花蓮都還有西拉雅聚落。八八風災遭遇不幸的小林村,就是西拉雅村。台南的頭社、六重溪、番子田、吉貝耍,每年秋天都有太祖夜祭,祭拜阿立祖。這麼豐富的文化,應該好好保存。可惜,西拉雅族的原住民身份,只被台南市政府承認,原住民族委員會直到現在仍然不肯接受。
    
     平埔族群中,只有宜蘭的噶瑪蘭族獲得承認(2002年)。北部的凱達格蘭族雖無法正名,卻因陳水扁在台北市長任內,把總統府前的介壽路改為「凱達格蘭大道」而家喻戶曉。總統府旁的貴陽街底淡水河邊,從前是凱達格蘭族聚落。漢人來此貿易,才發展出艋舺市街。郁永河有首詩:
 
    莽葛元來是小舠,刳將獨木似浮瓢;
    月明海澨歌如沸,知是番兒夜弄潮。
 
     「莽葛」即獨木舟的凱達格蘭語。後來寫成「艋舺」,還有小舟之意。現在變成「萬華」就離譜了。
 
<從四百年史到四萬年史>
 
     台灣沒有淵源流長的歷史嗎?其實不然。西部的左鎮人,東部的長濱文化,都可遠溯到幾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
 
     DNA研究發現:所有人類都源自15萬年前的東非,後來才遷移到世界各地。人類分兩批離開非洲。第一批在七萬年前,越過紅海口的曼德海峽,沿著海岸走到印度、東南亞,即早期亞洲人。
 
     第二批在五萬年前出走,到中東形成兩河流域文明,後來一部分向北成為歐洲人,一部分到中亞及北亞,即晚期亞洲人,形成黃河流域文明。
 
     台灣原住民可能源自東南亞的早期亞洲人,並由此散布至南太平洋各島嶼。人類學家發現,台灣原住民跟南太平洋各民族的語言互通,甚至可能是南島語族的源頭。這是多麼有趣的文化史啊!好好研究,可以將所謂四百年史延伸為四千年史、四萬年史。
 
<我們曾經是什麼人>
 
     最近我聽考古學家劉益昌演講,他說:「歷史應以土地為基礎,人來來去去,土地才是不變的」。
 
     譬如美國:人民來自世界各地,帶來不同的文化使美國文化不斷更新,更加豐富。但他們都認為自己是美國人。在美國的台灣移民,第一代或許有認同困境,第二代很快就把美國當作自己的國家,台灣則是祖父母的國家,毫不混淆。
 
     共同土地的共同生活,是一種巨大的客觀力量,使得認同自然而然地產生。過去的台灣卻因政治干預,阻礙了對土地的認同。解嚴之後,土地才慢慢恢復它自然融合的力量。
 
    終會有一天,不會再有人迷惘「我們是什麼人? 」因為答案很簡單,我們是台灣人。我們更感興趣的是「我們曾經是什麼人?」答案將使台灣更多彩多姿,更有趣。
 
 
                                              刊於人本教育札記六月號<島嶼新坐標>
〔 資料來源: 躲藏世界 | 引用網址/留言討論 〕

台灣的謀殺


Tottoro 2013/06/05
個人生平最怕的就是「後悔」,而行事準則多半以「後果」作為取決的標準。

也因此,過去幾個月來會經常思考,阿扁前總統若死於獄中將給台灣帶來什麼後果?


基本上,阿扁的入獄到底是司法案件還是政治追殺,這在台灣社會中幾乎已是信者恆信不信者恆不信的無解。但據去年
8TVBS的民調,多數的台灣人民還是贊成讓阿扁接受保外就醫51%贊成對比於23%的反對。

按台灣的法律,保外就醫並不算在刑期
內,所以理論上若醫生診斷病癒了,受刑人就得回監繼續服刑

面對這樣的民意,加上甚至一些藍營人物也如此附和,馬英九先生立刻表示
︰「讓阿扁保外就醫就是放人了。」馬先生之所以有這樣的見解,大概不外乎來自以下兩個原因︰

1. 
此人法律常識和基礎不好。加上他個性不嚴謹又凡事馬虎,所以難怪考不過律師執照,而其哈佛博士論文又被一位美國退休高中老師評價為不及格。

2. 
馬先生其實很清楚法律的定義和解釋,只是他對阿扁的怨恨實在比天大。其一,當年被他由台北市長趕下台的阿扁竟然選上總統,而且兩人的執行力和政績經常被拿來比較(這是面子問題);其二,阿扁將自己的總統薪水減半,拖累了馬先生現在一個月只能進帳四十多萬而非80幾萬(這是荷包問題)。偏偏,面子和荷包又是這個人的生命。

不論是哪個理由還是兩者皆是,要馬先生大發慈悲心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但根據北榮醫師的診斷,加上現況就是阿扁其實人不在培德醫院,而是一旁搭建的鐵皮屋
內;再者,台中監獄的醫療水準也堪慮,因此就算阿扁沒有死在牢中,半死不活也為期不遠

事實上,厭煩阿扁的議題或巴不得他快點「一路好走」的人,應該是藍綠陣營皆有。


藍的可能是出自仇恨和幸災樂禍的情緒,綠營的則大概是來自對阿扁的失望。


不論如何,撇開任何感情因素,我們也許該捫心自問,到底關死阿扁能給台灣帶來什麼好處?


內的部份應該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尤其是那些經常出沒特定談話性節目的名嘴們,或一些自許為正義化身的人士,就算不開香檳慶祝,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些人會再把阿扁的罪
狀詳細列舉,並一陣鞭屍

至於所謂挺扁人士,除了悲痛欲
絕之外,台灣社會和人民之間的永遠撕裂應該是無法避免了。而且他們不僅會恨藍,也一定會怨綠救扁不力

當然,很多人可能會持事不關己的態度。畢竟,台灣社會的法治觀念薄弱,反倒是道德審判當道,所以「有罪的人該死」這種
說法,在台灣社會是很常見的

所以除了讓一些人爽快一陣子,實在想不出關死阿扁對台灣會有什麼實質好處。


這裡也一定要懇請大家,請別假仙
說什麼「正義被伸張」或「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種只能騙自己的口號。如果台灣真的是一個有公理正義的國家,我們不會到今天還有一座美輪美奐的中正廟,膜拜一個全世界殺人排行榜上有名的獨裁者。更何況,司法制度的破產早已是台灣共識,過去幾年來的民調有六七成的人民不相信司法,而這麼高的比例不可能只代表綠營的心聲。而且不論阿扁有罪與否,一旦程序正義被破壞殆盡,實質正義的執行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反觀國際社會,關死阿扁會
產生的後果可能就很不一樣了

除了中國政府或許會放鞭炮慶祝少了一位頭號「台獨份子」以外,根據目前國際社會對扁案的論述,台灣的民主和人權社會的表象將受到重創。


過去幾年來,無數台灣人民的居住正義和基本人權被踐踏是不爭的事實。但畢竟這些都還是屬於「家醜」沒有外揚,所以台灣目前尚保有人權社會的假象。


然而扁案的能見度極高,
 2008年起至今,除了對司法程序的批評之外,國際上支持阿扁的醫療人權的呼聲是越來越多。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全世界至今沒有任何民主國家或人權團體對馬政府的作法拍手叫好。

亞洲時代雜誌曾在
2009年初以「台灣退回到黑暗的時代」為標題來報導國民黨對前朝的追殺以及對人權的迫害。超過二十名國際學者共同簽署給馬政府的好幾封公開信,都再而三強調阿扁沒有得到公正的審判。國際友人稱台灣的法院是袋鼠法庭,馬先生的老師孔榮傑,也以「司法馬戲團和鬧劇」,來形容台灣檢察官在司法節晚會表演醜化阿扁的短劇。人們的記憶也許會淡化,但這些就是台灣在國際社會留下的歷史記錄

至於醫療人權的部份就更不用
說了。不論是美國、加拿大、或歐盟,許多人權團體和國會議員們都不遺餘力的向馬政府提出建言,請馬先生重視阿扁的醫療人權。

美國台灣之友會會長
 Theodore Anderson 在今年的三月中寫了一篇〈常識的訃文〉。他在文中明指台灣的司法制度不僅被「獨裁馬」給扼殺了,也暗喻「常識」在其「家人」包括父母(真理和信任)、妻子(判斷力)、和兒女們(責任和理智)的辭世之後,也隨後從台灣社會中消失了

去年受〈美國國會人權小組〉委托到台探訪的三位美國醫師,曾對阿扁的健康發出嚴重警訊,而他們所完成的「完全無法想像」
 狀況極差的牢獄報告也已送交美國國會。美國前司法部長克拉克在探視阿扁之後說:「這不是一個曾做過八年台灣總統所應該遭受的待遇」。曾經是國際特赦組織董事,現任美國華府人權行動中心的主任傑克‧希利(Jack G. Healey)更多次撰稿寫公開信為阿扁的醫療人權請願。不僅對馬政府、對民進黨,他甚至對台灣人民大聲疾呼:「對這位身患重病的同胞要有同理心現在輪到你們了,該是行動的時候了。」這句話講白了,其實就是台灣在希利先生的心目中,是一個缺乏同理心的社會。

不論我們對扁案或對阿扁前總統的看法如何,國際社會尤其是西方民主國家的邏輯是既簡單又一致
司法沒有一半的正義,少了程序正義就沒有實質正義可言;司法更不是國家機器拿來惡整人民的工具。基本人權也沒有階級之分,受刑人除了褫奪公權和人身自由的刑期,不該有額外的刑罰,更不能剝奪其醫療人權

阿扁前總統的刑期是
20年,不是無期徒刑更非死刑。在國際社會的眼中,他不是殺人的獨裁者,但他若死於獄中,台灣就是一個謀殺經民主程序選出的總統的野蠻國家。若有人不滿這樣的說法,請去函向希利先生抗議,因為這就是他在今年四月底撰文於《赫芬頓郵報》的聲明。在此同時,也該反問一下自己,到底國際社會會認同這些自認在台灣「舉足輕重、呼風喚雨」的名嘴或名筆們,還是會相信這一位替全球人權奮鬥近50年,因而獲得七個榮譽博士學位的「人權先生」的傑克希利?
〔 資料來源: TOTTORO當家 | 引用網址/留言討論 〕

不快樂的台灣週記


Tottoro 2013/06/05

離開台灣已經一個多禮拜了,只是一直提不起勁,更沒有心情動筆。
說好聽一點是時差的影響,但歸根究抵還是在台灣六天的停留期間,心情其實很低落

幾個月前買機票時沒注意,結果好死不死偏偏選在馬英九先生「度咕」的當天(
520)回到台北。馬先生「度咕」是常態,沒什麼好大驚小怪;而他身邊的手下跟主子一樣中看不中用,也早已不是新聞。只不過,事情鬧開之後,總統府祭出的「桌球比賽」藉口,又再度證明馬政府果真是無藥可救的Bumbler︰連這麼簡單的撒謊也不認真打草稿

就是這種得過且過凡事隨便的心態,反正出了事總有眾多藍媒的護航,外加選舉時還有黨
產可靠,所以在國民黨執政下,台灣的競爭力逐年倒退嚕是理所當然的後果;讓人是巴不得馬先生少做「改革」,乾脆在總統府裡「度咕」五年對國家的發展還會比較好一點。結果馬政府真的實現了「外交休兵」和「國防不武」的政見,其黃金十年也果真很「黃金」,搞得台灣社會不只「悶」還臭氣沖天,曾幾何時連菲律賓也可以把台灣政府耍得團團轉?也難怪過去幾年來,台灣人民的信心和尊嚴似乎是一點一滴的流失耗盡。

時間雖短,但托高鐵之福在六天
內還是見了不少親友,只不過大家談起台灣現狀不是搖頭就是唉聲嘆氣。甚至一些年輕的下一代,看到他們談起對將來的灰心和無奈,更是讓人難過。坦白說,我們在台灣的家人和親朋好友至少是小康家庭或以上,都算是生活無虞的幸運一族。所以當我們被带着在各處吃喝玩樂時,所到之處全是高朋滿座,根本看不到經濟不景氣的一面。然而,這種「繁華」的景象,對上實質平均薪資倒退16年、年輕人失業率高達13.58%GDP低迷的等等冰冷現實的數目,更是把台灣的貧富差距和社會階級化作了最好的註解。事實上,老公和我數度搭乘小黃並告知不用找零時,運將先生一直不斷道謝的表情總是令人不安。不過是美金幾塊錢的小費,但據朋友的解釋,這點小錢很可能比他們一頓飯的花費還高

初抵台灣的一兩天,媒體的箭頭正好對著「罪該萬死」的義美。而當我們享受著可能是毒澱粉製作的肉圓和紅心粉圓時,電視和報章媒體、消基會、以及被訪的路人甲乙丙,全都對義美的道歉和捐款嗤之以鼻。企業犯錯被幹醮是天經地義的事,只不過如此高分貝的重批,讓人忍不住想請問消基會,過去六年來是否搭乘了他們最不恥的台灣「廢」鐵?其實,最有趣的還是當網友質疑消基會對毒澱粉事件未以相同標準要求廠商時,消會董事長張智剛卻表示
︰「義美是模範企業,才會對此投以較高的期待」

也許,這就是許多台灣人民的「標準」,國民黨的買票、官商勾結、無能、和虧空國庫是見怪不怪的既定事實,連正副總統候選人和黑幫私會、麻吉也不用大驚小怪,但民進黨只要出了點差錯,當然就是罪惡滔天的貪腐政黨。這種令人不解的邏輯,只能借用老公的金言來抒發我們的感嘆
︰「民進黨壞了至少還是臭掉的咖喱飯,但為什麼有這麼多台灣人民不吃餿飯卻轉頭吃屎?
〔 資料來源: TOTTORO當家 | 引用網址/留言討論 〕

《冷眼集》中國民運人士的同理心

鄒景雯 2013/06/05

王丹,昨天在民進黨的場子裡說,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建議民進黨,也許可以考慮提出「只要大陸願意推行民主化,民進黨願意把各種選項都列入考慮」的要求,這樣民進黨就能站在更高的戰略位置。

這話,有著強烈清晰的「我者」,少了對「他者」的聆聽與理解,在台灣各界以同理心紀念六四之際,或許,屬於中國民運人士對於台灣人更多的同理心,也是這個時刻一個值得進一步對話的議題。

同理心的文明,在台灣的土地上,擁有相對密實的種子,儘管大家對何時才算開花結果,仍有不同的期待指標。基於同理心,有關中國人民在二十四年後的今天,仍在追求民主的道路上胼手胝足,愈來愈多的台灣菁英願意換位思考,進而行動投入,於是,以民主、人權為橋樑的各種主張驟然紛陳,昨天甚至也成為總統新聞稿中趕「時髦」的一部分。

王丹到民進黨,以昨天雙方的體驗,看來是民進黨的含納量大些,王丹的牽掛顧忌較多。他給民進黨的「建議」,反映了這樣的心理層次。台灣社會幾乎可以完全包容這樣的情感,但是基於對王丹不是普通中國人的尊重,似乎也該有聲音告訴他:民主如果真正做為一個人類價值,是不應該受到國族認同、種族血緣的不同,而有戰略位置高低區別的。

由於有太多的主觀涉入,王丹,當然不是旁觀者,他對民進黨的建議客不客觀?評判者是台灣人,相信不少人真是頗有受傷的感覺。這就好比不少民運人士大聲疾呼美國在「歐習會」多關注中國人權,但大概不會建議美國提出「只要中國願意推行民主化,美國願意把各種選項都列入考慮」吧!既然如此,為什麼要對台灣的政黨這樣說呢?

當然,大家明白王丹的主體是中國,民進黨是工具性的客體。不過,按照民進黨的台灣前途決議文,台灣未來的主動權是操之在全體台灣人民手裡的;而影響台灣人做決定的關鍵因素中,中國是否民主化絕不是唯一選項。

記者鄒景雯/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