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2月18日 星期三

看不到的代價

by 蔡英文 2009/02/17

 《中國時報》十六日社論認為民進黨反對CECA是意識形態,此一評論有待商榷。兩岸簽定重大經貿合作協定,不但涉及台灣主權對等以及經濟自主的重大利益,也關係到台灣每一位小老百姓的生活,絕不能被簡化成意識形態的問題。

 民進黨執政時期,包括大三通直航等重大政策,事先都會作好機會與風險的完整評估報告,針對不同產業、不同群體的利益損害影響進行評估,並從小三通開始試行。馬政府迄今未公布CECA的具體內容,也沒有與台灣社會內部做好充分對話,就直接對外宣稱「兩岸未來簽署CECA的政策已經定調,未來會透過海基會與對岸進行談判」,凸顯決策跋扈與一意孤行。

 中國一貫的對台經貿戰略就是要將台灣納入其大中國經濟圈之中,讓台灣成為中國的經濟附庸。所以中國一方面封鎖台灣與其他國家或區域聯盟簽署FTA(自由貿易協定),一方面釋出誘因要與台灣建立類似港澳和大陸簽署的CEPA(Closer Economic Partnership Arrangement;更緊密經貿關係安排;而CECA是它的台灣版),這也是當前兩岸在這個議題上最大的分歧點。

 「胡六點」已明白指出,「世界上只有一個中國,中國主權和領土完整不容分割」。因此,兩岸若簽訂CECA,將須以「兩岸在事關維護一個中國框架這一原則問題上形成共同認知和一致立場」為前提,台灣必須遵循「一國兩制」成為中國的一部分;同時,台灣必須放棄對中國「反傾銷措施」的權利,也無法課徵平衡稅,台灣終將淪為中國低價商品傾銷的市場。它的可能惡果是,台灣的中小企業和農業,在傾銷的市場壓力下退出生產,勞工、農民和中小企業成為CECA的輸家,而兩岸的大企業集團成為贏家。對於這種毫不設防的開放政策,我們必須說,也不符合WTO的精神。

 台灣近期經濟的表現,不論是整體經濟成長或是對外出口表現,都被國際機構評為最糟的國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馬政府過度傾中的經貿政策,喪失了台灣經濟自主性。如台灣一月對外總出口衰退四四.一%,最大的原因就是對中國的出口部分衰退了五八.六%,而同期中國的出口則僅衰退了十七.五%,其中有許多台灣商品或是關鍵零組件已被中國製品替代掉,馬政府必須正視這項警訊。

 現在政府優先要解決的是國內廣大的失業潮問題。馬政府若與中國簽訂CECA,進一步開放技術人員、資金、勞務、商品等的自由流動,不僅僅是中國的勞工將直接排擠到本國勞工的就業機會,同時也讓台商更方便到中國投資設廠。到時候不但把台灣原本的生產線整個移到中國,同時也會將產品回銷台灣與本土企業做低價競爭,造成更多的本土企業關廠歇業,衝擊內需產業的生存,讓更多的台灣勞工飯碗不保,造成國內失業問題的惡化循環。

 我們希望噩夢不要開始。兩岸問題已經不是主權問題而已,經濟弱勢者的生存權,更是我們憂心所在。把不同的思考當作意識形態,難道不是僵固的教條?對於CECA要有不同的討論,才是保護台灣利益的起點。

 (作者為民主進步黨主席)

2009年2月17日 星期二

晏氏轉型

by 吳思

  《晏子春秋·外篇第七》中記載了一段晏子作官的故事。晏子(名嬰,卒於公元前500年)是與孔子同時代的齊國賢臣。

  故事說,齊景公派晏子去東阿當領導,在晏子領導東阿的第三年,齊景公把他召回來訓斥了一頓。齊景公說:「我還以為你挺有本事呢,派你去治理東阿。
現在你竟把東阿給我搞亂了。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寡人要狠狠處理你。」晏子的態度極好,立刻表示改正,他說:「請允許我換一個辦法治理東阿,如果三年治理不好,我情願以死謝罪。」齊景公同意了。

  第二年,在晏子上來匯報稅收工作的時候,齊景公迎上前去,祝賀道:「好極了!你治理東阿很有成績嘛!」

  晏子回答說:「從前我治理東阿,後門全部關死,賄賂根本就沒有。池塘裡的魚都造福窮人了。那時候老百姓沒有挨餓的,而您反而要治我的罪。後來我治理東阿,大開後門,大行賄賂,加重老百姓的稅賦,搜刮來的財富不入國庫,都孝敬您左右的人了。池塘裡的魚,也都入於權貴之家。現在東阿的老百姓有一半在挨餓,您反而迎上來祝賀我。我這人傻,治理不了東阿。請您准許我退休,給賢能的人讓位。」說著連連磕頭,請求退職還鄉。齊景公聽了,從座位上走下來道歉說:「請你一定勉力治理東阿。東阿是你的東阿,我不再幹涉了。」

  分析這個故事,我們至少可以發現三個要點。第一,晏子初期不媚上不欺下,實行了一套合乎仁義道德的政策;第二,晏子後期欺下媚上,實行了一套竭澤而漁的政策,這是只做不說的潛規則;第三,合乎仁義道德的政策頂不住巨大的壓力,被迫向潛規則轉變。這三個要點構成了一個堪稱經典的變遷模型。讀讀中國歷史,這類變遷總是在人們的眼前晃來晃去。為了識別方便,我乾脆給它起個名字,叫作「晏氏轉型」。

  在《晏子春秋》這本書裡,晏子治東阿的故事先後講述了兩遍,上面引用的那個版本是在「外篇」裡講的,還有一個版本是在「內篇」裡講的。在內篇的版本裡,晏子刮窮了百姓,喂足了權貴之後,齊景公將晏子召回嘉獎,同時還讓晏子介紹一下經驗——你是如何取得如此巨大的成績的。於是晏子向齊景公分析了前後兩種政策所涉及的利益集團及其利害關係。聽聽這位賢人的分析,我們可以找到「晏子轉型」——仁政墮落為苛政的壓力來源。

  晏子對齊景公說:過去我治理東阿,堵住小路,關緊後門,邪民很不高興;我獎勵勤儉孝悌的人,懲罰小偷壞人,懶民很不高興;我斷案不偏袒豪強,豪強很不高興。您左右的人求我辦事,合法我就辦,不合法就拒絕,您的左右很不高興;我侍奉權貴不超過禮的規定,權貴們也不高興。邪民、懶民、豪強這三邪在外邊說我的壞話,您的左右和權貴這二讒在裡邊進我的讒言,三年內壞話就灌滿您的耳朵。

  晏子說,後來我小心地改變了政策,不堵小路,不關後門,邪民很高興;不獎勵勤儉孝悌的人,不懲罰小偷壞人,懶民很高興;斷案時討好豪強,豪強們很高興;您的左右求我辦事,我一概答應,您的左右很高興;侍奉權貴超出了禮的規定,權貴們很高興。於是三邪在外邊說我的好話,二讒在裡邊也說我的好話,三年內好話就會灌滿您的耳朵。其實,我過去招致指責的行為才是應該獎賞的,我現在招致獎賞的行為正是應該懲罰的。所以,您的獎賞我不敢接受。

  晏子把討厭仁政、喜歡苛政的人分成了兩大類:一個是民間的「三邪」,另一個是統治集團內部的「二讒」。這兩類人的利益所在決定了他們的好惡,而他們的好惡關係非常重大。

  統治集團內部的人,控制著通向以暴力組織為後盾的最高權力的信息渠道,他們是齊景公的耳目。晏子實際上幹得如何並不要緊,要緊的是信息渠道中傳上去的是惡言還是美言,在正常情況下,他本人的命運便是由此決定的。作為信息通道的把關人,二讒在晏子面前碰壁,願望沒有得到滿足,預期中的利益未能實現,積攢了滿腔怨恨,自然不肯傳達有利於晏子的好話,也不肯攔截詆毀晏子的壞話。如果實在聽不到什麼壞話,我想,只要有機會,他們一定也願意編造出一些謠言。更何況民間還有三邪存在,不愁聽不到壞話。

  民間的三邪,是有能力也有願望與二讒勾搭的人。二讒接觸的幾乎都是這些人。二讒吃他們的,拿他們的,聽他們的,在信息通道中傳遞他們的意見。因此他們在政界的嗓門格外大,就好像現代政治中強勢的「院外活動集團」。晏子得罪了這個集團,自然要成為他們遊說攻擊的目標。

  那麼,從仁政中受益,在苛政中受損的普通老百姓呢?他們自然是支持晏子的,可惜,他們的力量太弱,聲音太小。他們的讚賞不能使晏子陞官,而三邪二讒卻可以。他們挨餓並不能讓晏子丟官,而三邪二讒卻能夠。這些老百姓,按照馬克思的比喻,就好像是一麻袋毫無組織的土豆。零散的土豆無力保護自己的利益,需要高高在上的皇帝代表他們,賜予他們雨露陽光。

  按照馬基雅維裡的分析,這些土豆不僅能力不足,熱情也不夠。在晏子建立的理想秩序中獲利的老百姓,他們怕三邪二讒,也不相信理想的秩序能夠推行到底。相反,三邪二讒卻熱情十足,利用每一個機會向晏子進攻。當然,我們也不好抱怨老百姓不夠意思,說他們膽小怕事。如果把晏氏轉型中的所得所失分攤到每一個老百姓的頭上,在每次轉變造成的新增得失中,每個人確實攤不上多少。他們犯不上為這一點東西冒險招惹政府官員。而分攤到三邪二讒的頭上,每個人得失的份額都足夠多,足以激發起大家高昂的熱情。總之,老百姓不如三邪二讒的政治熱情高昂,這是有數學計算上的根據的。

  雙方的熱情和影響力的差距如此巨大,如果不談道德操守,僅從趨利避害的角度看,行政官員何去何從已經命中注定了。要徹底改變這種命運,只好從根本上改變專制官僚體制的利害格局。

  《炎黃春秋》2000年第1期

2009年2月16日 星期一

中國黨的他責文化

by Tottoro 2009/02/14

上週末看到一則有關驅長接見旅日棒球名將王貞治時,在敬酒過程中出了一點小差錯的新聞。驅長沒先敬主賓王貞治先生而先向全體來賓敬酒,後來被批評為不懂禮貌。我其實是把這件事情定位為無心的差錯,主要是因為雖然這樣的舉動確實是不太遵循國際禮儀,但是這種事好像也無須太過大驚小怪,任何人稍有閃失也可能犯下類似的錯誤。然而,接下來聽到驅府發言人王郁琦竟然在隔天出來解釋,其實這都是阿扁的錯的時候,我不僅拍案大笑,而且由衷的佩服中國黨這票人,只有他們這種人才能夠把「他責文化」的精髓發揮到如此淋漓盡致的地步。

從字面上就可以了解「他責文化」就是任何事情如果失敗、或結果不盡理想時,錯不在己﹔就算自己真的做錯也是別人害的,所以責任的歸屬當然就是別人的。這個驅政府在上台之前,話就說的很漂亮﹕「完全執政完全負責」,但是經過這九個月以來,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應該是驅長還是台北市長的時代,台灣人早就領教過了驅長最神通的功夫了,偏偏他就可以靠著這一招「卸責」的三腳貓功夫走天下。從以前的驅長特別費的公款私用是余文的錯﹔或者造價13億貓纜出問題也跟驅長完全無關﹔到最近聽到的例子包括中國觀光客不來台灣是中國政府不放人,所以不是驅團隊的責任﹔要不就是台灣經濟景氣低迷、失業率飆高都是世界金融海嘯的問題,所以照舊不是驅政府政策的失誤。反正他們搞出來的不好笑的笑話是一籮筐,更何況目前在台灣是信者恆信,不信者你講到嘴角都是泡泡也聽不進去,所以也不需要在此重複驅長和他同路人洋洋灑灑的卸責記錄了。

倒是我手邊剛好有兩個有關「他責文化」的故事,值得和大家分享一下。

故事之一﹕日本日產Nissan與法國雷諾Renault 的結盟
日本的Nissan(日產汽車株式會社)在1999年的時候,因為公司面臨嚴重的財政困難,後來與法國雷諾公司形成聯盟。他們的結盟是蠻特別的形式,因為兩個公司都有自己獨特的企業文化和品牌標識﹔而且他們還交叉持股,雷諾持有日產44.3 % 股份,而日產持有15 %的雷諾股份。 同一年,雷諾任命自己的首席經理Carlos Ghosn到日本去重新整頓Nissan的營運。

Ghosn當初的重建方案叫「日產復興計劃」,後來許多經濟學家都認為這是一個很壯觀的企業轉變的歷史。據說Ghosn當初最先訊問日產的CEO,為什麼公司的經營會如此的糟糕﹖結果這些高級主管們把全部的責任都推給經濟泡沫化的因素。Ghosn就反問他們為何在經濟泡沫的情況下Toyota和Honda 還是做的不錯,營業額仍然蒸蒸日上呢﹖時機歹歹是沒錯,但是為何不想想看自己會特別不好的原因﹖ 接下來他又把公司裡面每一個部門分開找來開會檢討,結果製造組的說銷售部的不夠認真,工程師說生產線的不細心,會計部的抱怨大家浪費資源。Ghosn其實想聽到的是每一個部門對自己內部的檢討,找出來問題就可以大家一起解決。沒想到一票人都在玩「他責文化」的遊戲,錯完全不在己﹔後來Ghosn把他的調查結果公佈給全部的人參考,也將公司裡面的人事做了的調整,最後那些不願意在態度和思想上改變的人都被請辭了。

Ghosn把Nissan扭轉過來的經過,甚至還被畫成了漫畫,在日本變成了一個流行文化﹔他的成就也使得日本天皇明仁(Akihito)在2004年授予他日本的藍帶勳章。這裡我就用Ghosn最常說的話來結束這個故事﹕「不是誠實的公司,不能生存下去」,「持有他責文化的公司是不會成功的」。

故事之二﹕負責去死的日本首相
日本當年挑起二次世界戰爭中太平洋戰爭,一般而言歷史學家把最大的責任歸咎于日本陸軍,尤其是東條英機。當時在他的主導下許多所謂的鴿派人士,也就是不認同日本發動這個戰役的人,通常下場都不怎麼樣。但是在1936年之時,由於日本的226事件,日本軍隊裡面的激進派被輿論轟下臺,廣田弘毅(Kouki Hirota)這位自1933年以來擔任外交部長的人選就被選中而成為日本首相。

在廣田弘毅主政時期,日本與納粹德國和法西斯意大利簽署了「反共產國際協定」﹔該條約就是1940年的三方協議的前身。然而,廣田的任期還不滿一年,就因為和陸軍大臣寺內壽一(Terauchi Hisaichi )的意見不合而辭去了首相的職位。廣田之後又回去當外交部長,當時他強烈反對軍事侵略中國,因為這完全破壞了他以前促使創造的「日、中、滿洲的聯盟」以對付蘇聯勢力的努力。後來軍方很快就厭倦了他對此事的批評,迫使他在1938年退休。 然而,廣田在1945年回到政府部門,領導日本與前蘇聯的談判。

繼日本投降後,廣田以甲級戰犯的身份被逮捕。在國際遠東軍事法庭上,他沒有為自己提出任何辯解,後來被裁定判處死刑。直到今天他的判決仍然是有爭議性的,因為廣田是東京審判中唯一的非軍人身份的平民。他被判處絞刑的理由被推測是因為廣田簽署了「三國同盟條約」前身的「反共產國際協定」﹔這些協定被視為提供了日本侵略中國的理由,導致第二次中日戰爭。

廣田被囚在獄中期間寫了漢語四言詩「明月時至,清風自來」,認為只要時候一到,歷史自然會還自己清白。1948年12月23日,廣田弘毅在東京都池袋巢鴨監獄內被處以絞刑。和廣田弘毅感情很好的老婆廣田靜子,選擇在東京大審判開庭(1946年5月3日)以後自殺了,並送信給廣田讓他知道她會在另一邊等著他,請他不要擔心。

根據一些歷史學者的研究,當初廣田應該是在日本陸軍部的壓力下而被迫簽署了日本與納粹德國和法西斯意大利的「反共產國際協定」。在東京大審判的時候,協定的起草人和陸軍的決策階級也承認他們當初脅迫廣田之事,這些人也請求廣田為自己提出辯護。然而廣田弘毅的回答是,我也許可以卸責說當初是被逼的,但是那張盟約上確實是我簽的名。我是當時的首相,你覺得我真的沒有責任嗎﹖


我個人認為驅政府今天之所以會把台灣搞得這麼悽慘,最主要的原因可能還不是他們的無能,而是整個執政團隊是「靠騙人過日子的」。以前老公曾經對我提過另一個歷史記錄在我的腦海裡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故事中的主角是山本五十六(Yamamoto Isoroku),他是太平洋戰爭最初幾年的日本海軍總司令,負責最重大的戰役,如美國珍珠港的襲擊和中途島之役。因為他實在是一位很厲害的將軍,所以當時他對美國人來說是芒刺在背。據說他曾經對海軍的新聞局發脾氣,就是因為他的屬下為了讓中央政府高興,而把戰爭的傷亡結果虛報,也就是說把數字弄漂亮一點再廣播給日本人民聽。這起事件發生的時候其實還在戰爭初期,所以當時的狀況仍是日本的海軍確實佔上風。但是山本五十六對這種騙國家和人民的手法完全不能接受,他對部下的責罵是﹕「開始說謊的時候,國家就會輸了﹗」

全球的經濟和金融的情況真的很嚴峻,我想沒有很多人會認為在這種大家一起慘的狀況下,還能要求驅長兌現他的633競選支票。但是既然情勢不如人了,這個團隊卻還每天給自己催眠,每次都在想辦法修飾數字唬爛人民而不願意面對事實,還敢叫這些失業失學餓肚子的人民給這種團隊掌聲。要不然就是唉唉叫說,他們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什麼跟什麼啊﹖如果有學生敢來跟我賴皮說,「雖然我的作業和考試都寫錯了,但是至少我也花時間寫了啊﹗」你覺得我應該對這種學生說什麼呢﹖鼓鼓掌還是一巴掌?更讓人氣結的是,對這種沒有能力反省和認錯的政府,最近還會聽到有人替他們緩頰說是時機歹歹,問題是這些人怎麼不想想看為何台灣會表現特別差﹖驅政府為了自己的顏面在玩「他責文化」的把戲,沒想到有些受害者的人民還一起跟他們在泥沼裡面混。

歷史上所有的金融風暴及不景氣總有一天都是會過去的,全世界的總財富也沒有短少,並不是有人在後院放火燒他們的錢。今天也許台灣會苦一點,但只要政府的政策可以在此時期好好幫助情況較差的人民,撐一陣子總是會過去的。然而驅政府如此的一路吹牛騙人民,又把台灣國庫和人民的口袋當作不用償還的提款機,你想等到哪一天其他國家由這波經濟災難中爬出來的時候,台灣會在哪裡呢﹖

一點都沒錯呢,開始說謊的時候,國家就會輸了。


參考資料﹕
http://en.wikipedia.org/wiki/Nissan_(automobile)
http://en.wikipedia.org/wiki/Hirota_Koki
http://en.wikipedia.org/wiki/Yamamoto_Isoroku
落日燃ゆ(作者﹕城山三郎,新潮文庫出版)

□ 〔 資料來源: 媒抗Blog之Tottoro | 引用網址

2009年2月13日 星期五

消費券消費誰?

by 祝祥嶙 2009/02/07

發完消費券後,看到三幅有關消費券的漫畫,一笑之餘,也能讓人更認清其本質。

其一:一條擱淺的大船(台灣經濟),卡在大小石頭間動彈不得。有人提著一桶水(消費券)往船頭潑去,口中念著:給你水了,趕快航行!—不需長篇大論與一堆數據,消費券的現實與期待,這幅漫畫給了答案!

其二:一架螺旋槳飛機(台灣經濟),因急速拉升(消費券)而驚險避開一個小山頭(農曆年關),但也即將撞上前方高聳的山壁(失業潮),而駕駛這時仍然回頭得意的看著後方景象,心想:過關了。—劉內閣濃厚技術幕僚的特質「容易對小成就而沾沾自喜,但不能見樹又見林」,這幅漫畫至少說對了一半。

其三:城堡的主人(國民黨),對著城下眾多斷手斷腳、想要進城的傷民喊話:發第二次消費券?…除非你們答應年底選舉投票給我們。—果真有第二次,一定是在選舉的敏感時刻,這就是執政優勢,這就是為什麼明知效果有限,還是預言不排除。可以預見,反對黨會反對(政策買票),執政黨會堅持(苦民所苦),多數選民會說好,這就是民主政治的劇本:把這一代的負債合法移轉給下一代,振振有辭,還博得滿堂彩!


(作者為上市公司主管)

原來還真是一家人

by 宇文 渙 2009/02/08

那天在一個論壇上面
看到一位中國經濟學家
寫一些對於中國現況的批評
尤其是講到向左轉或向右轉的論述
非常有趣
可以這麼說
幾乎和台灣現行的態勢
沒有差別
雙方政府目前最大的執政方向就是
【鞭打經濟學家,以便為自己無能的財經政策脫困】
此文很妙
我把他轉成繁體中文
大家可以欣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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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歸三年,一個經濟學博士的經歷:向左轉?向右轉?


中國近幾百年來的歷史,基本上是落後戰勝先進,野蠻戰勝文明的過程。改革開放以來 的兩次姓社姓資的大辯論是例外。今天,在我眼裡,中國又面臨著一個轉折點。以我的看法,中國社會從上到下出現了向左轉的趨勢,這種趨勢符合下層的心理,符合上層的利益,和六十年前很相似。強調一點:左和右的定義是模糊的,國內國外不一樣。這裡 我指的是大家很熟悉的,我國傳統意義上的左右。



好大的題目!寫到這裡我懷疑我寫得是不是太空了?老實說,我自己也沒有形成一些非 常系統的觀念,那就隨便寫點我回國後的個人體會吧。



一:年輕人向左轉。以我個人為例,生於70年代,幼年時物質的匱乏記憶猶新;長於80 年代,整個社會的基本輿論是反思文革,要求改革開放;17年前我讀初中,作為一個旁 觀者目睹了80年代理想主義的謝幕。這樣的成長經歷很難讓我對舊體制有認同感。今天 的大學生則不同:生於80年代,衣食無憂;長於90年代,很少有反思文革的文字出現 ,加上大學裡毛概課反覆灌輸的第一代核心的豐功偉績,對比所有製改革帶來的社會陣 痛,很多人並不排斥舊體制。一方面,舊體制的理論體系中對平等的呼籲非常符合年輕 人的心理;另一方面,自由派知識分子將美國的利益混淆於美國的價值,刺激了年輕人 的民族主義,並帶來他們對西方政治經濟價值觀念的排斥。我觀察到一個有趣的現象: 越年輕的人越容易左,我父母一代的人,即使對現實不滿,對舊體制還是嗤之以鼻。



二:老百姓向左轉。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市場化過程中,由於權力資本的介入與阻撓,產生了畸形的“官場經濟”,導致局部利益受損。這個大家都知道,我不多說了。除此之外,中國人是不是特別愛講道德?凡是喊口號的東西特別受歡迎。同時老百姓總是喜歡聽簡單點的東西,因此如果把許多問題歸結到道德問題,良心問題,往往能引起一片叫 好。



三:利益集團向左轉,這裡的利益集團指的是中國能量最大的利益集團:國有壟斷資本。中國改革開放一個主要特徵是放權。如果說過去由於蛋糕做大,利益集團不那麼反對放權的話,所有製改革則動搖了他們的命根,因此他們拼命反對。由於他們國有製的外 衣,他們對市場化的反對有天然的政治正確性。



四:最高領導層向左轉。重複我說過的揣測:這一代核心從未做過經濟工作,害怕複雜的現代經濟,熟悉思想工作和道德說教,並且需要以正統的姿態確立自己地位的鞏固。想起三年前臨回國的時候,幾個朋友為我送行。當時大家非常樂觀,認為新君登基,必要和太上皇有所不同,定能大有作為。沒想到三年來幾乎沒有任何勇猛精進,銳意改革 的措施,穩穩的當上了勃列日涅夫!



五: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輿論向左轉。在言論不自由的情況下,媒體根本不敢涉及最基 本的問題,只能不反皇帝,反貪官。甚至連貪官都不敢反,只敢反經濟學家。在反經濟 學家的同時,順便把二十年來一點一點積累的現代經濟學的基本理念都反了。比如郎咸平主張的國進民退,大政府,中央集權,嚴峻刑法,黨管金融等觀點,現在特別受媒體 寵愛。由於中國社會沒有經歷類似西方工業革命的洗禮,越簡單,越強調道德正義的觀 點,就越容易傳播,如同六十年前一樣。


這樣,雖然社會各階層利益不同,卻同時向左轉了。如果我們看看國內的媒體,會發現 什麼樣子的描述呢?我來概括一下:中央很好,政策到地方走樣了。核心很好,經濟學家壞透了。國有企業效率問題是因為經理良心大大的壞。房產價格高是因為房產商良心大大的壞。總之,在左的趨勢下,對中國經濟社會的思考,已經由二十多年來的體制反 思,開始逐步變為道德反思了。


哈哈
我看完還真的樂不可支
請問這和台灣有什麼不一樣呢??

2009年2月12日 星期四

全面引爆銀行壞帳風險

by 盧俊偉2009/02/12

在政府強力要求「銀行挺企業」政策下,政府和銀行業者近期的一些主張,都會陷銀行於道德風險和逆選擇的信用分配風險中,甚至將來很可能出現嚴重的銀行呆帳問題。

首先,銀行業者日前提出三項十號會計公報實行的配套要求,包括一、政府得先出資、購買銀行次順位債,強化銀行承擔壞帳能力(即要求政府注資銀行);二、要 拉高信保基金的保證成數和加快理賠速度(要求信保成數不低於八成);三、得免除銀行貸放款人員的刑事和行政責任(金檢特赦)。銀行業者之所以提出這三項主 張,主要是為了避免可能的放貸風險;然而,這些自保的主張,卻很可能反而使銀行面臨全面性的逾放風險。

逾放後果全民埋單

無論是要求政府注資銀行,或者提高信保成數至八成以上(即幾乎要政府擔保銀行對企業的所有放款額),等於是要政府為銀行的企業放款強力背書,這就等於鼓勵 銀行不須考慮放款風險,而只要將錢貸出去即可;至於道德風險的後果則轉嫁政府財政來負擔。換言之,銀行逾放的壞帳最後是要由全民來埋單。

然而即便如此,銀行承辦人員仍有可能扮演最後一哩的把關者,但銀行業卻也主張政府應實行金檢特赦,此舉無異變相鼓勵行員以業績掛帥而不必顧慮放款風險,其結果勢將重蹈之前消金雙卡風暴使國銀逾放情況惡化的覆轍。

無獨有偶,經濟部日前也針對DRAM(Dynamic Random Access Memory,動態隨機存取記憶體)產業紓困問題,提出由債權銀行「以債入股」的解決方式。同樣的,這項主張也將陷銀行於逆選擇的信用分配風險中,未來亦可能導致嚴重的銀行壞帳問題。

謹慎選擇配套措施

「逆選擇」簡單地說,就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的道理。試想,這種「以債入股」政策所吸引的對象,一定是那些償債無力的企業,也就是風險性較高的客群, 真正繳息正常的企業反而不會來申請。若這項政策執行,銀行將債權轉為入股不良企業的結果,就是未來一旦企業倒閉,銀行所擁有的股票將變成毫無價值的壁紙, 銀行逾放非但未解決,甚至將成為壞帳。

行政部門堅拒總統經濟顧問的建議而決定如期實行十號會計公報,我們表示肯定,但更希望相關部會能看出目前一些三挺政策的配套主張,其實隱含甚大的金融風 險。若政府真採行這些主張,我們擔心將全面引爆銀行逾放問題,甚至一次金改好不容易建立的金融風險規範可能全面崩解,使我國金融監理退回上個世紀。

(作者為台灣智庫財經部研究專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