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27日 星期六

評「一種新剝削形式─俄羅斯、印度和台灣」一文

by 2cc o@sis 2007/07/23

幹!
看到這種文章,我的感想只有一個字:「幹」!

這種人竟然被奉為台灣的知識份子,真是讓我幹到很想哭。

有這種知識份子在質報上面寫專欄,只是讓我們知道台灣知識份子的品質有多低劣,有這種進步的聲音,只是一再提醒我們,台灣還有多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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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新剝削形式─俄羅斯、印度和台灣
中國時報  2007.07.23
南方朔

有關「剝削」的問題,近代學術思想界荒廢得已經很久了。縱使有人研習,也只把「剝削」視為個體或個體經濟的層次。但到了近年,由於世界的變遷,許多政府的短視無能,新型態且大規模的總體式剝削已日趨普遍。當代學者沃塞默(Alan Wetheimer)、謝克納(JudithShklar)等即指出,「剝削」已成了一種人們在日常生活裡即可隨時遇到的現象,而且「總體式剝削」已日益普遍,「剝削」已應當做一種獨立的現象來研究。

而「總體式剝削」特別是國家機器的角色,我們可以舉俄國的莫斯科為例。從二○○六到二○○七,莫斯科已連續兩年成為全球生活費用最昂貴的城市。如果把在紐約生活的平均花費設定為指數一百,莫斯科整整高出了百分之卅四點四,倫敦則高出了百分之廿六點三○。這意謂著一個紐約的中產階級到莫斯科生活,他就會發現自己居然變成了窮人階級。而莫斯科之所以生活費用騰貴,主因當然是俄國本身新富階級的熱錢,以及國際游資,加上俄國本身黑道的金錢,合力炒高了房價與物價所致。由於俄國本質上仍是貧窮社會,於是普通莫斯科人遂必須面對高房價高物價持續的剝削。在莫斯科舉世第一昂貴這種假性繁榮下,所隱藏的是普遍市民的被嚴重剝削。以及暴露在這種剝削所造成的色情氾濫、竊盜大盛、黑道橫行等風險中。普遍莫斯科市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卻承擔了政府施政錯誤的一切後果,這種嚴重的物質和身心受到剝削,那剝削的源頭不是國家機器又是甚麼?英國「經濟學人訊息中心」做了一個全球最適生活城市調查,第一名是加拿大蒙特婁,莫斯科連排名都進不去。當一個政府由於觀念偏差、施政錯誤,造成國家資源的錯置,而讓平民受到經濟扭曲下的被剝削,由這個例子已可看出「總體式剝削」是如何的嚴重了。

由莫斯科這個例子,就必須再提另一個更值得警惕的例子─印度了。

近年來印度為了追求高成長,而對外國財團和當地財團特別溫馴。它藉著引進外資─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投入股市房市,而本身則以低利率,快速的信用擴張,單單去年,印度對公司及家庭的信用擴張即達百分之卅,為中國大陸整整兩倍,今年上半年則持續擴張又再百分之廿八。由於擴張所造成的通貨膨漲率最高達到百分之六到八,遠遠超過短期利率,於是社會資金更加被導向到股市和房市,更造成股市房市的狂飆,以及物價的騰貴。在過去一年裡,印度已出現平民階層反抗物價的流血暴動;也出現印度政府為了炒作房市而徵收貧民用地,貧民社區也流血反抗的多起事件。印度追求短期繁榮假象的結果,和莫斯科相同,都是使得普通人民遭到嚴重的剝削,而除了剝削外,更嚴重的是印度由於資源排擠效應,它在改善教育、強化基本建設,以及為了進一步發展所必須的電力設施等方面皆無力管制。印度五年計畫的電力計劃落後百分之五十,農村青少年的教育和婦女文盲高達百分之五十等皆毫無改善。包括印度裔英國籍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沈恩 (Amartya Sen)皆已指出,當缺乏基本面改革的支撐,印度即難有可持續的共享式成長。

由莫斯科和印度這兩個由國家機器帶頭,炒高了股價、房價和物價,而讓普通人民受到嚴重剝削的戲劇性倒證,當今台灣非理性的財經狂亂景象,其實已有了極佳的參考指標。繼股市房市狂飆後,它第二階段以剝削人民為主的效應已告出現。我們已可預估到,我們國家機器為了選舉目的而炒做股市房市,它所造成的物價狂飆已告登場;到了第三階段,就會像莫斯科和印度一樣,受到剝削的人民將會色情及犯罪大盛,暴露在這種風險下的民怨也將日益升高。治國從來就沒有簡單而只求短線效果的方法,搞短線的結果,最後必然是一切負面效果全部湧現,肥了外資與財團,而讓人民遭受到最重的剝削之苦,本國有限的財政及金融資源也加速的被掏空!

因此,台灣的普通善良百姓,甚麼事情也沒做,卻即將遭遇到物價飆漲之苦。這乃是一種以國家機器為主導的剝削,國家機器創造出一種情勢,使得人民在消費行為上蒙受到「不公平的交易」狀態。而「不公平的交易」,即是剝削。民進黨政府目前所做的剝削,乃是剝削中產市民以及小生意人階級以圖利財團的新剝削模式。

其實,國家機器在經濟發展過程中扮演剝削調控的角色,並非始於今日。多年前,哈佛商學院教授愛莉絲.艾姆斯登(Alice H.Amsden)在一項國際研討會論文集裡即指出,台灣在日據時期為配合「工業化日本,米糖化台灣」的策略下,即對台灣農業建構出強勢的管控體系。台灣光復後,這個體系即被國民黨政權接替,成了抽吸資本進入工業部門的通路,這雖是政府的調控作為,但對農業部門而言,這種農工部門的資本流動當然是一種剝削。這種剝削率在一九五三至六八年間,其平均年增率達百分之三點八。它主要是透過肥料換穀這種「不公平交易」而完成的。當時台灣肥料價格比國際平均價格昂貴了百分之四十,這就是剝削率。

國民黨時代,國家機器的剝削模式乃是剝削農業部門而將資本導入國營企業和當時的中小企業部門,它所依靠的則是日據時代那個舊體制。而今天民進黨所展開的國家機器剝削,所依靠的也還是繼承自國民黨那個時代的體制。但剝削對象已變,它是在剝削普通市民階級以灌溉外國及本地財團,而其終極目的,當然是要藉此保衛政權。由當今新剝削關係,如動員國家控制的退輔費基金和勒令行庫拉抬股市房市,也的確顯示出台灣的經濟,在本質上仍是一種「統制性經濟」,台灣的市場仍必須向政治低頭!

今天的台灣,其實已走在莫斯科和印度的舊路上。政府為了營造繁榮假象而炒高股市房市,這種炒作方法,錯置了國家資源,扭曲了工商業對利潤計算的方式,不必國際油價及原物料價格上漲,它本身就已具有拉抬物價的動力,這種物價動力再加上國際價格上揚,自然一發不可收拾,而積極的被剝削者當然是普通市民階級。

目前全球已走到景氣循環的向下波段。歐洲房市已告停滯,美國的房市也出現疲態,消費也同樣日益趨緩。台灣趕在這個末段時刻炒做股市房市,它的可持續時間已注定不會太長,物價的快速狂漲即是證明。它會給台灣甚麼樣的災難,可能已值得我們未雨綢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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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一)
通常,我看到南大師的文章就會跳過,因為我看不懂也看不下去。

他引用西方見解的方式非常噁心。假如是要展現知識份子的「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服了他,但是,南大師引用西域高人的見解,只是想為他腦袋空空只會擺架子的「姿勢分子」說詞撐撐腰。

好吧,我就退一萬步來看他,不要要求太高。

假如這些外來和尚念的經可以把南大師超渡到西方世界,表示他至少可以鸚鵡學舌表演一下蝦米叫做知識高度與見解深度,那我也就算了,人家雖然沒腦袋,但是至少「傳播」西洋高人見解給島民開開眼界,也是略盡棉薄之力了,人家愛擺姿勢,隨他去。

讓我很瞧不起的是,他不僅是沒讀通西洋高人的見解,我還懷疑他根本沒讀過,他只是一個「滋事份子」,厚顏無恥借用第一世界的學者名字來裝飾自己的見解,然後在島國招搖撞騙惹事生非。

我一向對「國家的經濟角色」很有興趣,既然他說到了「國家機器」,我就想說,給他瞧一下看他說了蝦米,一看,差點腦充血。

一開始,他就很世故地說,「有關『剝削』的問題,近代學術思想界荒廢得已經很久了」。

我不喜歡左派理論,我更是覺得剝削這個概念充滿了「道德」指控,就是壞心眼的資本家拿走了工人「應得」的生產剩餘,可是,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到底勞資之間要怎樣分配才叫做公平正義,多少是工人應得的、多少是資本家應得的?也就是說,這是一個很有煽動性卻很模糊的概念。【我查了一下手邊的企鵝經濟學字典,裡面根本沒有對剝削做出解釋,經濟學大概對這概念連理都懶得理】

所以我不確定現在到底有沒有人在做剝削研究,但是,一個跟剝削很相似的研究,倒是有一堆人在做,而且還引起超級多的關注,那就是「不平等」,大家不是一天到晚看到蝦米貧富差距加大、一個台灣兩個世界、前百分幾的富豪擁有半數財富、 M型社會、富者越富窮者越窮等等等嗎?當然,大多數都把譴責的箭頭指向邪惡的資本主義和全球化造成分配惡化,然後,就有很多人希望國家出來「重分配」。總之,即使沒有人用剝削這個關鍵字做研究,但是有很多人在做經濟上不平等或是(再)分配的研究。

然後,南大師說,「但到了近年,由於世界的變遷,許多政府的短視無能,新型態且大規模的總體式剝削已日趨普遍。當代學者沃塞默(Alan Wetheimer)、謝克納(Judith Shklar)等即指出,「剝削」已成了一種人們在日常生活裡即可隨時遇到的現象,而且「總體式剝削」已日益普遍,「剝削」已應當做一種獨立的現象來研究。」

在我讀來,他的意思是說,有鑑於這幾年總體式剝削的趨勢,所以有兩位學者呼籲大家要好好來研究剝削。

這兩個人,我都不認識,給他孤狗和維雞了一下,我發現,他把人家的姓氏寫錯了,是Wertheimer,不是Wetheimer,這是小事。可怕的是,人家雖然寫了一本叫做「剝削」(Exploitation)的書,但是人家是反對馬克思的剝削概念,認為這個概念很有問題,人家要講的是關於日常生活上的剝削,討論剝削的道德規範問題【這是政治思想的東西,不是台灣人愛講的生活與倫理或是公民與道德】,根本不是要講蝦米經濟上的剝削,南大師的引用不只是去脈絡化的移花接木,而是搞不清楚狀況的張冠李戴。

接下來,那個Judith Shklar在1992年就死掉了,就算人家以前很關心剝削,也不可能對近年來的總體剝削提出建議,要大家把剝削當作獨立現象來研究啊!

我就說,中文真是不精確的語言,先不管說翻譯外來詞彙精不精確,連時態都模糊不清,根本無從得知南大師的這段話的「時空脈絡」和「因果關係」。

那個Alice H. Amsden,我倒是知道,在台灣被稱為「安士敦」,前幾年還跟瞿宛文合寫過一本「超越後進發展」,人家目前是在MIT,也不像南大師說的,是在哈佛,我不知道以前是不是在哈佛,但也要更新一下資訊,不要以為講哈佛就比較厲害的樣子。

她是在研究經濟發展中的強硬「國家派」,她強調國家在經濟發展中的重要性、必要性,為了經濟發展國家甚至可以"get the price wrong",也就是為了經濟發展,國家可以干預市場機制、扭曲價格,而她認為南韓之所以成功,不是因為市場的機制發揮功能,而是因為國家扭曲了價格。她完全是站在國家的立場的,她根本不會在乎這是不是剝削,她認為國家干預資源配置達到經濟發展的目標是有正當性的,即是像肥料換穀這種「不等價的交易」。

南大師其實不用找西洋高人來背書,肥料換穀或是日治時期的米糖體制,有很多台灣學者做了很深入的研究【我沒記錯的話,阿輝伯的論文也有寫到,阿輝伯真的有讀書,還學以致用啊】,老愛借用西洋人的說詞,證明了南大師要的不是紮實的研究,只是要洋人的光環,更證明了,他根本沒有掌握這些研究的核心論證。

南大師這樣胡言亂語妖言惑眾,應該是會下拔舌地獄,就算有一堆外來和尚幫他念經,怎樣也超渡不到西方極樂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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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二)
南大師的文章內容雖然是胡扯瞎掰,不過,許多有上進心、想建立公民意識和批判思想的「中間選民」或是「白領中產階級」,就是會覺得這種引經據典跨國比較的說詞好有水準、很有國際觀。

就像很多中產階級都覺得大顆茜很有人文關懷和國際視野一樣,喜歡跟她一起看世界、關懷時事。雖然她的理論基礎經常很薄弱,對事實引用經常是斷章取義,但是有了專有名詞的點綴,她的話聽起來就像是「論述」,而不是低俗的「口水戰」,引用她的說詞,聽起來就是比較高尚、比較有知識。

所以,即使看不懂(破)南大師中間推論的邏輯,但是日後在討論台灣問題時,很多人就會自以為頗有見解人云亦云地說:「台灣已經有了新的剝削形式」,而這樣的現象,還有印度與俄羅斯作為前車之鑑。

是的,看了南大師的標題,就可以知道他是想要說蝦米碗糕了。他就是要說,台灣最近的股市、房價高漲和物價調升是因為:民進黨利用國家機器在剝削無辜善良百姓,營造經濟繁榮的假象,把錢送到資本家手中,好讓自己可以贏得選舉。

從他挑選的個案,就知道他的目的是要批判台灣,俄羅斯與印度只是個幌子,同樣的現象,其實他可以用中國來做比較,但是他很取巧地避開了。我不是要他比爛,但是進行比較研究,挑選個案時,其實就可以看出他想要採取什麼要的比較標準,甚至可以看出他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若是這麼關心剝削問題,比較中國跟俄羅斯、印度的經濟發展與社會問題,我還覺得比較有意義,因為這三個國家是這幾年大熱門「金磚四國」中的三國,在經濟發展階段上比較接近。其中俄羅斯與中國,同樣是從社會主義轉向資本主義,但是,一個同時進行政治改革,一個仍舊堅持共產黨一黨專政,其中有很多可以討論的議題,尤其是他若要討論國家機器,民主化對於國家能力的影響就是個關鍵。而印度與中國這幾年都是經濟成長快速,而且都有龐大的人口,這被視為擁有豐沛的勞動力和巨大的市場規模,這兩國的發展和較勁,也是有很多話可說的。

當然,他要拿台灣跟俄羅斯和印度比,也是可以,但是得把比較基礎做好,到底是有什麼可比性?拿比爾蓋茲跟你家隔壁的老王來比較,當然可以比較出一些東西來,平平是男人,為何一個這樣有錢,一個這樣窮困,但是,這樣的比較有蝦米意義?靠夭比爾蓋茲是美國霸權剝削了你家隔壁的老王嗎?

南大師的文章的確是早有定論,只是包裹在知識、學術、國際的華麗包裝紙下,他的大牛皮其實只是個大膿疱,以為是滿腹經綸其實是滿腦膿瘡。要戳破他的大膿疱,可以用菜刀一砍,讓大家看到他包藏的禍心:唱衰台灣、痛恨民進黨政府。

這樣武斷的一刀很是痛快,卻無法讓許多外行人看破他的手腳,甚至又流於愛台灣與否的空洞爭執。我「浪費」時間寫文章批評他,就是要用手術刀,一刀一刀讓大家看看,這個膿包生成的背後結構是蝦米鬼東西。

在台灣的姿勢分子族群中,一定有人對南大師的見解很不以為然,但是,依照我的看法,他們只是會把矛頭指向市場或是資本主義,然後過度寄望於國家,不然就是根本搞不清國家的角色,在我看來,這樣的貨色也只不過是另一個南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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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三)
說起來,南大師其實很抬舉扁政府的能力,認為扁政府有扭曲市場、為資本家服務的能力。

他的推論基礎來自馬克思的名言:國家是資本家的行政委員會。在一百多年前,工業革命剛起步、現代資本主義才誕生、還在打造現代國家的時代,這個說詞也許有其說服力和解釋力的。但是經過這麼長的時間了,還用這個說詞來解釋台灣的政治經濟現象,我不知道是台灣的現狀還很落後,還是台灣的知識份子很墮落【不只是南大師,台灣有一些左派熱血青年也還在使用這類說詞,來指控全球化或是不平等的問題】。

南大師的渾號之一是「政治評論家」,一個評論政治的人,卻對政治中最重要的研究對象「國家」這樣幼稚無知,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還是可恥?在他的文章中,「國家」不是要談台灣是不是一個主權獨立的國家或是國族建立的問題,他自己也點明了「國家機器」這個用詞,在最原始粗糙的概念中,可以說行政官僚體系就是國家機器,在台灣的話,可以說是「行政系統」【在此,「官僚」一詞沒有道德意涵,只是一種現代組織的形式】。

我對左派理論很不熟,但,順著南大師的說法,我還是野人獻曝追溯一下老馬學派對於國家的說法。

根據我對老馬有限的認識,他並沒有特別對國家做出有系統的解釋,大家引述的老馬國家觀點通常是後人從他不同的理論中匯聚(拼湊)而成的。

老馬以為,要不是資本家直接控制國家機器,就是掌控國家機器的人都聽從資本家的意見,也就是說,國家機器是完全沒有自主性的。對此,老馬的徒子徒孫也不是很滿意,因為資本家彼此間的利益並不一致,到底國家機器要代表那一派資本家的利益呢?而且這樣一來,連國家機器都被資本家控制了,那無產階級革命就更困難了。於是,後來有人點出,國家機器不只是一個為資本家代言的行動者,還是一個場域,社會上各種利益都可以在此發聲【至於聲音有多大,又是另一個問題了,但是至少有機會去發聲】。

然後,有一大派以國家為研究核心的國家論者強調【未必是老馬的信徒了】,國家除了作為各種利益角力的場所之外,其實國家是有「自主性」的,國家可以凌駕各種分歧、短視的社會利益之上,尋求長期、總體的國家利益、促進國家經濟發展,這給了國家介入(協助)經濟發展、所得重分配的正當性。

國家光有自主性還不足以成事,國家關在深宅大院裡不和任何利益團體接觸,聽不見「基層」的聲音,只是很「自主」地閉門造車,但是卻孤立在社會之外,這很難掌控準確的社會脈動、了解社會實情,於是國家還要透過各種網絡與社會連結,用社會學行話來說,就是國家要與社會進行「鑲嵌」。

好了,就算國家可以蒐集到足夠的情資、有超人的智慧可以判斷要要如何發展經濟、扶植產業、配置資源,而且國家內部各個機關可以協調出具有一致性的政策目標,那他要怎樣執行呢?畢竟要推動經濟發展不是在紙上畫畫、牆上掛掛,還要「民間」配合、在社會上落實,於是又要透過鑲嵌的網絡展現國家的職能來執行這些政策。這就是有名的「自主性鑲嵌」,唯有如此,國家才可能成為發展型國家,帶動國家的經濟發展。

所以理論上說來,國家要帶動經濟發展是有可能的,但是,要去哪裡找這樣了不起大有為的國家呢?說來說去,世界各國中比較符合的也只有日本模式,不過,日本的財閥問題、官商勾結,也暴露了鑲嵌之後,還要保有自主性是很困難的。

在我看來,就算是蔣經國主政、台灣經濟起飛的時代,台灣的國家機器也沒有自主性鑲嵌的能力。日本有通產省,台灣是有蝦米碗糕?經建會嗎?經濟部嗎?我們的國家機器可以跟民間企業、社會團體自主性鑲嵌嗎?

就算扁政府只有被資本家鑲嵌卻沒有自主性,所以被資本家綁架、為資本家服務,但是,他真有這樣的能力來干預市場嗎?有能力來貫徹「統制性經濟」的政策嗎【蝦米是南大師的統制性經濟呢】?讓市場對政治低頭嗎?他對行政體系的指揮能力有這樣高明嗎?他的統治能力可以從中央穿透到地方、從政府穿透到民間嗎?【我還沒批評南大師給我亂講俄國和印度的事勒~~~】

而且,國家中心論討論焦點都落在行政體系中,忽略了立法體系的力量,扁政府就算牢牢控制了行政體系,卻無法控制立法體系。

扁政府假如這樣厲害,這幾年也不會一直被幹瞧經濟搞不好。頂多說,扁政府想製造景氣循環,但這是另一個問題,下篇再說。

如果民主就是人民要當家作主,人民也要對於這個「(國)家」有相當的了解,不然是要怎樣作主呢?假如台灣的知識份子或是精英階層對於這些重要的政治經濟概念都搞不清、打迷糊仗、只愛炫耀專有名詞,崇洋卻又不即時更新資訊【上述的國家理論都是十幾年前出版的東西了,也不新】,媚外卻不學人家的精髓,這可以培養出蝦米自主公民、公民意識,我真的很懷疑~~~~

最後,南大師學識淵博學貫古今念了這麼多書,卻只能寫出這種消化不良的文章,我還是忍不住想說句公主的名言:賽迄棒棒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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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四)
我就說咩,南大師實在太瞧得起我們阿扁了,假如扁政府這麼行,昨天台灣股市為何大跌四百零四點?

大概是南大師自視甚高,看不起一些小型的政治學理論,只有套用那些高深抽象的左派理論才可以烘托他的地位【但也不是真的左】,所以他就跟我們講蝦米「國家機器」高來高去的聽起來好厲害,但是,這些理論實在很不適合用來解釋一個政府短視近利的行為,結果南大師的愛現反而是自暴其短,讓大家看笑話了。

說起來,用國家理論去反駁南大師,我也是太高估他了,但是他愛講「國家機器」,讓我不得不給他反駁一下,免得大家人云亦云以訛傳訛。

其實,假如南大師願意屈就一下的話,政治學裡的政治景氣循環和經濟投票可能是比較合身的理論基礎,該理論假設:執政黨會影響經濟指數以製造有利於勝選的經濟狀況,而選民的投票行為會受到經濟狀況影響。

先說在前,這裡用的政治景氣循環和經濟投票的理論是根據我以前念「政治學實證理論」學到的,我並沒有跟上最新的發展趨勢。即使只是使用我過去學過的理論來檢視南大師的說法,他也是漏洞百出的。

南大師說,扁政府最近「營造繁榮假象而炒高股市和房市......剝削普通市民階級以灌溉外國及本地財團,而其終極目的,當然是要藉此保衛政權。」

由此觀之,他的假設是:第一,扁政府認為,經濟狀況是會影響選民的投票行為的;第二,扁政府有能力炒高股市、房市,以此來製造榮景假象;第三,扁政府的手段是討好外國和本地財團、剝削普通市民階級。

首先,假如扁政府以為經濟狀況這樣重要,願意去操弄出經濟榮景,這樣說來,扁政府打選戰就不是只會分愛台灣與否、只打族群或是統獨牌,還是會想要顧及一下選民的經濟狀況。

第二點,我已經說過,憨慢的扁政府沒有麼行可以獨立炒高股市和房市,縱使有心也無力。就算他只是要短期的效果,他也很難預期政策的效果何時可以出現、可以維持多久,對選舉究竟有多大影響。而且,選民或是那些財大氣粗的資本家,也會有預期政治行情的心理,他們的經濟行為通常會抵銷政府的措施。

第三點,假若扁政府營造經濟榮景是要贏得選票,這樣的經濟榮景究竟是討好了誰、拓展了什麼票源?他幹麻要討好外資呢?外資是可以投票給他嗎?本地財團是有投票權,但是依照一人一票、票票等值的計算,討好財團的少數人,「剝削」多數小市民讓他們變窮,這樣不是失去更多票源嗎?這樣一來,扁政府炒高股市和房市到底是增加選票還是流失選票?

假設經濟狀況的確會影響投票行為,選民本身若是沒有在這個榮景中得到好處,只是看到總體經濟榮景,就會把票投給扁政府嗎?而選民只是在乎這短期的榮景,就會忘記過去幾年的經濟問題,也不會去評估未來的總體經濟發展、個人經濟狀況嗎?假如選民都不在乎未來只在乎眼前的利益,老蕭講蝦米兩岸共同市場,怎樣勾勒未來的經濟前景,都是枉然的。

最早的政治景氣循環理論是根據「菲力普曲線」而來,但是,多數研究都無法證明執政黨操弄失業率或通貨膨脹與投票行為的相關性。而且,2006年諾貝爾經濟學得主Edmund S.Phelps證明了:長期而言,通貨膨脹與失業率之間其實並沒有「菲力普曲線」所稱的「抵換關係」。如此一來,原始的政治景氣循環根本沒有立論的基礎了。另外有人嘗試用經濟成長率來做,但是仍舊與選舉結果的關係不顯著。

南大師的文章不僅是引用失據,亂套用西域高人的說詞,把死人拉來出來背書,不管人家文章的脈絡和核心論證,不僅對大型理論掌握不住,連用小型理論也解釋不通,但是,他還是可以把這些消化不良的殘渣拼湊成一篇文章,我還是要佩服一下南大師「玩大便」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