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2月22日 星期六

理解

by rpot1973 2007/12/22

這幾天因為電腦的關係,沒寫什麼和時事有關的東西,但是倒也沒全閒著。雖然用看書打發時間,也刻意不去看新聞想讓自己休息一下,但其實也沒什麼休息到。

星期四在公司吃中飯時,正好看到了南韓大選的事,一如預期,挺馬不遺餘力的媒體自然是大大的宣傳這個消息,也不斷的用這個消息類比國內情勢,搞的政黨輪替 好像是種不可擋的趨勢一般。這種程度的蠢話我自然沒放在心上,但是有興趣的人倒是不少,因為等我吃飽了回到辦公室,上了公司內部討論區時,就發現這世上的 蠢人還真不少....Orz

我想關於這回媒體像月亮一樣,初一十五不一樣,連南韓經濟好不好都可以沒幾個月就自打嘴巴的事,我就不再多談了,因為大家已經談很多了。我想說的,是我在公司內部討論區譙人時所想到的一些東西。

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只要是討論到相關的問題時,那些支持泛藍的在經濟問題上講不過別人時,通常都會開始扯民進黨老愛談二二八製造仇恨,完全就是一付無法就事論事的標準媒體模式。而我一向的態度就是,好啊!你講道理講不過我要扯也行,我保証就算說這個你也說不贏就是了。

但是在這個討論過程之中,我卻經常發現一種情況,那就是這些人在談到蔣光頭時,十分能夠理解一些人那種死巴著蔣光頭的心態,還說要大家體諒他們這種情緒。 但是談到二二八時,就說大家要向前看,不要去再管那些事了。這可就奇了,因為蔣光頭的偉人價值也是過去的事啊!如果真要向前看的話,就要揚棄那種獨裁時代 的束縛啊,這樣才是向前看向前行嘛,怎麼這個時候大家就說要體諒那些無法放棄蔣光頭的人們的情緒了?

而非常巧的,當我一邊幹譙公司討論區?的那些白爛,一邊開始有些疑惑產生時,我同時也看到了一篇文章......耍幼稚你就贏了。看完這篇文章之後,很快的,我便為自己的疑惑找到了解答。

這篇批評民主記念館改名掛牌的文章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正便是一貫的各打五十大板 裝清高就是了。說來這也算是中國文人的通病了,我倒也不是反對人家裝清高啦,只是要裝也得裝的像一些,要各打五十大板也得真的打的公平些,這樣裝起來也才 有意思。不然的話,就只是讓人覺得這人只是單純的不了解狀況,然後光看看電視新聞有些感想,就利用機會說些事不關已的風涼話,好讓明明就身處於混沌世間無 能脫身的自己,產生一種超然物外、唯我獨清的自我感受。是啦!這樣的感覺是真的很爽啦,但是事實是什麼呢?事實就是當他們不能免俗的談了這些幼稚的事情,沾染了紅塵之後,那些裝清高的舉動與唯我獨清的自我感受就全成了笑話了。

好啦,以上只是閒話,再來就才是主題。我之所以提到那篇文章主要是為了這段........
至於那些中央拆牌政策制定的官員們,我也是誠心誠意希望他們去死一死。整 個政策的背後,就是充滿選舉的計算,計算到讓人反感,拆牌一定有更多緩和、顧及不同族群感受的作法,不是這樣惡意、遭踏別人。那些在廣場上唱紀念歌的老杯 杯,我雖很難贊同,但情感上,卻是能夠理解的。畢竟,這個小島上,不同的族群有不同的歷史經驗和感受,必需多一點理解和包容,而不是粗糙的踐踏對方的歷史 感受。(摘自:耍幼稚你就贏了

如果我們有看完這篇文章的全文的話,我們會發現,這位格主其實並沒有認同國民黨對於蔣光頭的歌功頌德,但在面對拆牌的行動時,這位格主同時也展現了他對於 老杯杯情緒的理解,並以為這個行動該更和緩些。我個人是認為這種體諒他人情緒的心應該是存在許多人心中的啦,畢竟真的冷酷無情的人並不多。但是有趣的是, 如果同理心真是一種超越族群的人類行為的話,那為何我們只看得到人們理解老杯杯的情緒,卻不見眾人體諒那些在蔣光頭獨裁統治下受害者,多年來連喊痛都不能 的情緒?

如果同理心不因對象而不同是前提的話,那我所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眾人之所以對於二二八乃至於白色恐怖受害者缺乏同理心,主要就是因為眾人對 於此事一無所知。外省老杯杯在台灣伴隨著大家成長,所以大家能夠同理他們的情緒,但是二二八乃至於白色恐怖的受害者卻因為被迫噤聲,而令他們在台灣社會之 中的真實存在被徹底的抹殺。結果就是獨裁政權不僅僅奪取了他們的過去與未來,甚至連他們被同一社會眾人同理的權利,也一併的剝奪。然後他們還得聽一些人出 來說些事不關己的風涼話,用一付清高的表情說大家要向前看,那一切是時代的錯,只因為獨裁者剝奪了他們與眾人一同成長並為眾人所接受的機會,所以他們成了 徹底的化外之民,沒人在意他們的傷痛與淚水,只因為獨裁的國民黨剝奪了他們被看到的權利。

人類做為一種充滿缺陷的生物,若無能正視自己充滿缺陷的事實,那透過無知所製造出來的傷害,可能遠大過於貢獻。

無知,是何等殘酷一件事啊!所以我們會看到許多人一邊同情理解老杯杯的歷史經驗和感受,一邊卻希望二二八和白色恐怖的受害歷史別再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擋了自己揮攉現今與未來的美好。原本應無對象之分的同理心,只因為無知,就產生了差別待遇。

於是我知道了,原來這世間最殘酷的其實不是別的,而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