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0月1日 星期日

施明德與綠軍的關係

by 南嘉生 2006/09/30 17:45


有一次和搞哲學的朋友在一起聊天,談到有關施明德等的問題,他的說法也很精彩,不僅在修理泛藍軍方面,「快、狠、準」,連我們這些泛綠軍也是被他「一刀斃命」,值得一觀。
我:你對施明德這一位深綠軍的民主鬥士,出面修理阿扁,有何看法?
哲學: 你的命題有太多邏輯上的問題,所以是一個無效的命題。

我:為什麼呢?人家都這麼說。
哲學:「人家」都這麼說,但你不是「人家」,你這麼說,就等於你可能接受他們的論點。其次,「人家」都這麼說,不證明「人家」的說法都成立,邏輯只有真假,有效無效的命題,沒有民主表決。

我:那好,我改問:你對「施明德這一位深綠軍的民主鬥士」有何看法?你對「施明德出來修理阿扁」,又有何看法?
哲學:在你的這一個說法裡面,首先,我對施明德沒有看法,施明德只是一個人的名字,我對他沒有看法,就像我對「南嘉生」也沒有看法一樣,有看法的是「南嘉生」這人的動作,對我產生的意義。

其次,深綠軍是兩個概念,一個是綠軍,一個由綠軍延伸出來的深綠概念。「施明德」與「綠軍」這一個概念的關係是:綠軍這一個概念來定義施明德的行為符不符 合他的標準,而不是施明德來定義綠軍這一個概念。也就是說,綠軍這一個概念是「本」,由他決定誰是綠軍,誰不是綠軍,而不是某人去決定甚麼概念是綠軍,甚 麼概念不是綠軍。所以,根據他,才可以去定位、分辨哪一個人屬於綠軍,哪一個人不屬於綠軍。施明德是人,他的行為必須符合綠軍的概念,他才叫做綠軍,不 然,他就不是綠軍。所以,當施明德的行為不合綠軍的看法,那麼施明德就不是綠軍,當「施明德不是綠軍」後,你所說的命題就是錯誤的。

我:不過,大家都認定施明德出來反阿扁,就是綠軍出面反阿扁,他的效應很強。
哲學:錯了。很多人認為陳水扁是綠軍,而施明德也是綠軍,當施明德出來反陳水扁,就是綠軍分裂。請問誰告訴你,陳水扁及施明德有能力及權力去定義 綠軍內容?若我們接受他們都有權力去定義綠軍的話,當施明德去和陳由豪吃飯、稱兄道弟,是否就等於要將綠軍的定義變成:需要和通緝犯吃飯、稱兄道弟,才有 資格叫綠軍?你當然反對我這樣的說法,從而你也就反對施明德具有定義綠軍的權力。如此,你就自然清楚:不是施明德去定義綠軍,是綠軍定義施明德的行為是否 符合綠軍標準。

我:那可不可以從:施明德具有指標作用、重大社會影響力,從而認定他有部分權力去定義綠軍?
哲學:蔣介石也有影響力,他也強調實施民主憲政。你能不能由他的影響力,從而確定他有部分權力去定義民主及民主憲政?也就承認1949到1975,台灣真的施行民主?

我:那麼施明德與民主鬥士的概念,也是這樣嗎?
哲學:當然。

我:但施明德沒有反民主,你總不能連他民主鬥士的頭銜也抓掉。
哲學:誰告訴你他的民主鬥士就比較偉大?不能動他的頭銜?我也是民主鬥士,當他在為民主奮鬥時,我也在為民主奮鬥,差別僅在他是台面上的,我是台面下的,我們能從台面上下決定誰是或誰不是鬥士?當然不能。

我:但他並沒有反民主。
哲學:他有沒有違反民主,不是由他的嘴巴去定義,而是由他的行為有沒有違反民主及由民主衍生出來的一些相關規定去解釋。當然,施明德以前的貢獻不能抹滅, 但也不能從他以前有貢獻,推論他現在一定也有貢獻。我們這樣的行為就好像一個人有幾天作好人,就被推論他永遠會作好人一樣。你一定會反對我這樣的舉例,我 反過來說:「我們這樣的行為就好像一個人有幾天作壞蛋人,就被推論他永遠會是壞蛋一樣」。我們會將這樣的說法叫做刻板印象,這也是搞教育的人,很想要避免 的問題。但好人與壞人都僅僅是名詞而已,「壞人」會是刻板印象,「好人」當然也是。他是民主鬥士,那是他以前的封號,甚至不一定是歷史事實,但他現在是不 是民主,卻不是由他的歷史去證明,而是由他現在的行為去證明。

誠如前述,是「民主」概念去定義施明德的行為是否是民主,不是由施明德去定義他的行為就是民主。

我:那麼他現在有沒有反民主?
哲學:沒有,就他的水準來說,他的確沒有。

我:你很詐,你講的話有前提,你是限定他的水準下去看他的民主。
哲學:不是我詐,而是我嚴謹。中國文化大革命時,所推展的運動也是要反以劉少奇、鄧小平為主的中國官僚體制,從而可以推論要推展更民主的機制,這 也是毛澤東的講法。但實際上卻建立一個更不民主、自由及人道的社會。施明德在凱道所講的話都是在強調他的正義、民主,但是當他的正義、正義與民主社會出現 的民主法規產生衝突時,到底誰才是社會正義、民主?若他講的是對的,那也就是以往經由民主出現的規範他所提議題的許多法制都是錯了?那與之相關的人都要重 修?

我:能不能講的更清楚一點?那些由民主衍生的法律規範是不是民主?有沒有與民主衝突?
哲學:舉例來說,我在沒有證據之下,說你貪污、身帶犯罪凶器,可不可以?

我:當然不可以,你已經傷害到我的名譽,我可以告你誹謗。
哲學:但你這樣做,卻傷害我說話的自由,傷害到民主,所以這一個社會若允許你告我,就是一個不民主、自由的社會。

我:你胡扯,如果你的說法成立,誰來保護我的利益?那麼這個社會會天下大亂。
哲學:對。民主體制中,限制個人自由、降低個人民主,有時是在保護更多的民主與自由。因此,當一個人用他所認為的民主、自由去衝撞現實由民主、自由社會所建構的法律制度時,我們應該從他的立場去想,還是從社會整體的角度去想,就不言自明了。

我:這也就是說,你認為他不民主?
哲學:對,這就是我的答案。我們不能從某人過去的稱號、名譽去定義某人現在行為的正當性。林正杰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說:「你對施明德這一位深綠軍 的民主鬥士,出面修理阿扁,有何看法?」這句話在林正杰未去中國之前,也適用在他身上!他可是與陳水扁、謝長廷齊名的黨外三劍客。在當時,他不深綠?他不 民主?他都是!現在他反扁,施明德也反扁,他們的行為應該要有相同的考量,如有差異,就必須另外解釋。但這一個解釋決不是「施明德」、「林正杰」兩個名詞 不一樣而已,而是有一連串的邏輯命題去解讀,他們的行為去驗證才可以。在黨外階段,施明德以往是民主鬥士,一如林正杰。在民主時代,他們只要不違反民主規 範,他們所受到的尊崇也應該是相同的,至少在等級雖有差別,但都應該是被尊崇的。今天你可能唾棄林正杰,因為他的行為不合綠軍,但你能說施明德現在的行為 合於綠軍嗎?逆說林正杰的暴力行為不民主,但施明德罵別人,「我在搞台獨時,你在哪裡?」他罵楊秋興「放肆」,他的語言難道不暴力嗎?難道民主嗎?兩者所 別,乃是從他們最近幾年的表現,一個明顯偏離綠軍、民主,一個比較不明顯罷了,但都不是從他這一次的行為去解讀。

我:你的意思是說在目前凱道上面,「施明德」與「林正杰」在政治意涵上,可能具有相同意義?
哲學:對。

我:為何你要將這兩個人等量齊觀,而不是分別看待?
哲學:若我不是用「林正杰」與「施明德」進行比較,而是用「許信良」,或許你會認為兩者比較相近,有更多的比較空間。但差別在哪裡呢?許信良是2000年 才公開反民進黨,林正杰則是較前就這樣,其他的,他們在「深綠軍」、「民主鬥士」等都有極為相似的條件,甚至林正杰還一度尊許信良為師呢!他們現在與中國 的關係也相似。若許信良的行為讓很多泛綠軍感到生氣,難道施明德現在的行為就不是?今天很多人不敢對施明德有很重的批判,就是對他有預期、尊重施明德的過 去努力。但「是非」與「預期」無關,我們不能因為對某人有預期,就對相同行為作不同解讀。「若尊重某人過去努力」在批判上具有加分條件,則「是非」就混淆 不清了。我們僅能在對某人、某事的嘉獎懲處上,考量以往的資訊,但對於「是非」的判別,歷史資料是沒有意義的。

我:你對其他泛綠軍出身的領導階層,例如王麗萍、張富忠、簡錫煯等的看法?
哲學:不做評論,因為浪費生命。

我:你對施明德那個運動有甚麼看法?
哲學:若依照前面的推論,施明德不是綠軍,則整個活動僅僅是一群頭腦不清楚的泛藍軍行動而已,那是虛像下的社會運動。

我:為什麼這樣說?他們陣營中,的確還有一堆綠營人士,如果再加上之前的親綠學者等,你所下的評語太毒了?
哲學:將整個運動的群眾下去分析,若我們將「施明德」改成「連戰、宋楚瑜」,請問這一個運動與2004年的群眾運動有何差異?

我:你強烈質疑這一群人在反貪腐?
哲學:我比較欣賞2004年320那一票人,他們叫真小人左冷禪,直接點出:「不給我糖,我就搞你」。施明德這一票人是偽君子岳不群,表面上是呼應「深綠軍」、「民主」的「施明德」,實際上卻做倒扁的行為。

我:你懷疑他們反貪腐的正當性?
哲學:貪腐是一個概念,反映在現實是一個現象,而某人、某組織的行為僅是這一個現象的一部份而已。因此,如果他們真的要反貪腐,應該訴求的,就是 要反整個全體,不是要反單一現象如陳水扁總統,要強烈要求陳水扁總統建立一個上至追訴總統的貪腐行為,下至要求百官、政治團體與社會不可以有這樣的行徑, 這才是對的。

我:我同意。
哲學:如果他們這樣要求,陳水扁總統及民進黨政府會不會反對?

我:不會,甚至全力支持。如此整個社會也就不會僵持那麼久。
哲學:答案不就出來了嗎?只要陳水扁總統、民進黨敢而且能建立一個廉能政府監督體制,並且強力推動,那麼施明德的扁哥一信,希望民進黨重新掌找回 民心、黨魂等,不都達成了嗎?然後2006年年底的北高市長選舉、2007年的立委選舉及2008年的總統大選,不都一一有希望勝選,為何事件不是這樣 做?為何施明德那種要民進黨好的用心與決心,最後竟然得不到民進黨支持群眾的熱烈回應,卻要泛藍軍假裝成泛綠軍、泛紅軍,進一步要求民進黨更好、更棒,這 不是很矛盾嗎?

我:的確很好玩。
哲學:我想不到馬英九愛民進黨甚於愛國民黨。還拿錢去獎勵那些到廣場,要民進黨更廉能的人,哈哈。宋楚瑜也去廣場,努力去靜坐,到底這一場是希望民進黨更好,還是要民進黨垮的活動,不是一目了然嗎?

我:說的也是。
哲學:你敢說施明德是深綠軍?

我:我的確不敢說。你對范可欽的表現,有何看法?
哲學:他的出現、掌權、發言,是整個活動的笑話。

我:怎麼說?
哲學:廣告是要來輔助整個活動發展,是主席、發言人的延長,將主席或領導階層的構想具像化,但他決不是領導階層,更不是主席。然而,范可欽後來卻成為整個活動的主權控制者,這不是笑話嗎?

我:你對他活動內容,有何看法?
哲學:他所引用的泛藍軍信條,例如禮義廉恥,用在國民黨比用在陳水扁總統更恰當。用在施明德身上也不惶多讓,你看許多人出來講他的私德,都可以在禮義廉恥上面加一個「不」字。范可欽廣告後來會轉而用紅色及用中國的一些相關詞句,不就是一種間接的向中國表態嗎?

我:有何作用?
哲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人在台灣的新聞及廣播形象上拼命反扁,好像他與陳水扁具有不共戴天之仇,也敢拼命花錢表態反綠,等到他回中國,中國自然在許多方面對他的經濟及其他方面,頗有照顧。

我:你對范可欽設計出來的紅色有何看法?
哲學:他的意涵,以施明德的腦袋,絕對很清楚,他會接受這樣的設計,絕對不是因為范可欽的設計,必然另有意含,當然也必然另有精密思考。